怀疑曾经她满心信赖的温柔的人,和眼前的是不是同一个。
“那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和她吵架了,她以为我不理她了……今天看到她倒在洗手间里割腕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自责吗年鹤声?”
压在江亚恩身上的黑暗和痛苦太多太多,可那些东西她都撑了过来。
颜以沐便会控制不住的想,是不是因为她和江亚恩的那次吵架,成了压垮江亚恩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江亚恩,还独独为她留下了一封信,跟她道歉跟她解释。
年鹤声立刻搂紧她安抚,“和你没关系。”
“那和你有关系吗?”颜以沐仰起头,直视年鹤声的眼睛,“她在酒吧上班的照片,在学校里传遍了。那些q.q群里的人都在摸黑她,诋毁她,她还被校领导找去谈话劝回了家……这些都和你有关系吗年鹤声?”
年鹤声镜片后的凤眸半眯着,而后,他像是气笑了一般,反问她:“你认为,是我在学校散布了你那个好朋友的流言?”
他骗过她一次,就有可能再骗她第二次。
但颜以沐的眼睛里还是克制不住的泛出水雾,就像是害怕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
“……是,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你可以……”
“颜以沐,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年鹤声声量拔高,厉声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卑劣不堪?”
颜以沐想说不是,可年鹤声做的那些事情又失去了她的信任。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咬着下唇,眼泪无声的往外流。
这样的反应,落在年鹤声眼中,就像是默认了他的话。
在她心里,他就是这么卑劣不堪。
年鹤声只觉得这三天为了她,冷静宣泄,退让服软的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
颜以沐下意识的想拉住他的手臂,一个中年男人摇摇晃晃的朝他们这里走来,眼看要撞到他们,年鹤声抱着她侧身退到了一边。
那个中年男人一靠近,颜以沐便闻到一股熏人的酒气,又看他拉着门把手要进病房,立刻出声说:“叔叔,这里住的是我朋友,你是不是找错了?”
对方却根本没理她,直接拉开病房门冲了进去。
江亚恩看见他,一下子从病床上坐起来,尖叫道:“你滚啊!”
“敢让你老子滚?你长本事了啊!”
男人上来伸手就要甩一巴掌到江亚恩脸上,被肖逸文拦住,“你干乜?”
颜以沐跟着跑进
来,看见江亚恩被刺激的浑身都在发抖,就猜到了这个男人是家暴江亚恩的父亲。
“你出来,别再刺激她了!”
颜以沐拽住这个男人的手,要把人往外拉,但她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看,反被对方胳膊用力一甩,整个人被甩的要摔在地上,后背忽然被一双手扶住。
就算没回头,颜以沐也知道那双手的主人是谁。
江亚恩的父亲趾高气昂的说:“我讲你依家点胆子咁大了,原嚟系在外面揾了野男人护着。嗰正好,把你从男人身上赚到嘅钱畀你阿爸我,让我好去还债……”
肖逸文听的皱了皱眉:“你一个当阿爸嘅点对女儿讲话咁难听?”
“嫌我讲话难听,行啊,拿钱嚟啊!”
逮着陌生人就开始要钱的无赖父亲,让江亚恩只觉得自己在现在这群人面前彻底颜面尽失,她崩溃的大吼:“你畀我滚!我冇钱!你杀了我吧!”
“冇钱?冇钱嗰就去卖啊!”
他说完就要把江亚恩拉下床往外走,完全没想过这个女儿才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颜以沐在旁边急的又要去拉,年鹤声从她后面走过来,一手将她推到墙边,另一手提起江亚恩父亲的后领,将对方单手拎出了病房后,甩到了走道旁的椅子上。
颜以沐连忙跟出来关上了房门,看见江亚恩的父亲从位置上站起来还要试图闯进去,她挡在门前,“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亚恩?”
江亚恩父亲醉醺醺的打量颜以沐,一看她模样气质就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小孩,便操着广式普通话跟她说:“女仔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啊,那借钱的合同签的可是江亚恩的名字啊,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
难怪江亚恩要打那么多工,原来是她这个黑心父亲,把债都算到了江亚恩头上。
颜以沐气愤不已,可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一共欠了多少?”
对方比了个八。
“八万?”这个数字颜以沐感觉自己咬咬牙,分期或许能凑出来。
江亚恩父亲又笑眯眯的说:“是八十万啊女仔,你要帮她还吗?”
颜以沐呆住,八十万对她这个还要靠家里大人给零花钱的女高中生,完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就知道你一个女仔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不跟你说了,这笔钱啊还得让江亚恩自己出去赚……”
他说着又要站起来走向病房,颜以沐想到江亚恩刚才被他吓的浑身颤抖,刺激到崩溃,脑海里不禁又浮现起江亚恩倒在洗手间里割腕的模样。
她不能再袖手旁观,让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