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醒月看向几个皮肤黝黑的宛国女子,忙将视线收回来,清了清心,启奏道,“要比就比琴棋书画,看看是我北翼女子在行,还是宛国女子更胜一筹?”
坦鲁气啊,这个狗官说的什么狗屁话!你看我宛国女子是会琴棋书画的人吗?
想打我脸,做梦!坦鲁灵机一动,上前行一礼,“你们北翼女子过于娇弱,整日描红涂脂有什么乐趣?皇上,您是不知我宛国女子的妙处……”
“哦?有何妙处?”明德帝十分上道地问。
黄醒月急了,“皇上……”
明德帝安抚地笑了笑,“爱卿莫急,远来是客嘛。主随客便也不是不行,端看朕有无兴致而已。”
黄醒月怏怏退回队列。心道皇上糊涂啊,宛国女子最擅马术,他若要提出赛马,咱们不是输定了么?
坦鲁就是这么想的,“我族乃马上民族,女子们自来在马上长大,会的也是马上功夫。”
他现在一心只想让明德帝赶紧将人收进后宫,为奴为婢加暖床他都不想管了。
至少先把人收了吧!
明德帝果然帝王风范,哈哈大笑,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马上功夫!哈哈哈!那岂非是打马球的高手?”
“是……啊!”坦鲁虽有些迟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打马球已经算是跟马挨边了,他真怕明德帝变卦比试琴棋书画。
他所带的婢女们就算没真正受过训练,可的的确确是马背上长大的,谁小时候还没骑过马牧过羊呢?
至于打马球……应该也可以吧?坦鲁只觉得一步被动,步步被动,就不该随意拿这些婢女当礼物。
明德帝顿时就高兴了,“行吧,待朕接见完所有使团,就来一场女子马球赛。礼部立刻安排下去。”
来活儿了!礼部这项熟啊,“皇上,还跟往常一样让百姓也来观战吗?”
“那是自然。”明德帝笑,“既是比试,就大大方方,谁也别藏着掖着。你说是不是啊,坦鲁大使?”
坦鲁应是。虽觉得明德帝过于热情有些诡异,可他还是认为宛国人输什么都不可能输在马上。
明德帝兴致极高,“正好让朕的女子马球队也见见世面!若是赢了,几位姑娘留下教教她们技艺。若是输了……哈哈哈哈,想必马背上长大的姑娘,代表着宛国的脸面,是怎么都输不了的……”
说完不待坦鲁继续接话,便由着曾起贤将之带下殿去。
曾起贤谦虚而有礼,“坦鲁大人,请做好准备。申时本官会亲自来请您和您带来的女子参加马球赛。赢了,人您留下;输了,人您带走。”
坦鲁怒道,“你们皇帝这是何意?”
曾起贤原本堆满了笑容的脸一点一点冷下去,声音平静而冷淡,“吾皇何意你不懂?是觉得我怏怏北翼大国缺几个婢女不成?”
坦鲁惊了一跳,“什么婢女?这是……”
曾起贤人长得斯文,可越斯文的人阴戾起来看着越让人害怕,“大使好自为之,莫要拿旁人当傻子。”
说完他像是从来没说过这么阴冷的话一般,脸上又堆起了温润的笑容,转过身去带另一个国家的使臣入殿了。
如此到了申时,曾起贤便是来请坦鲁以及几个婢女入北较场打马球。
所有国家的使臣全部已到场,北翼文武百官,以及……礼部熟门熟路的卖票机制开启,百姓凭票进入较场看台观看。
坦鲁带着四个女子走进较场时顿时傻眼了。
这都什么呀!又是鼓又是箫,丝竹声声,蜿蜒于耳。
曾起贤走过来问,“坦鲁大使,用我北翼的马,还是用你们宛国自带的战马?”
“自然是我宛国的战马!”事到如今,坦鲁已经定下心来,准备给北翼狠狠一击。
他刚才已试过了几个婢女的身手,虽然笨拙了些,但自小骑马是刻在骨子里的技艺,并不生疏。马球也是儿时闲来无事常玩的游戏。
可以一战!
他就不信了,北翼女子除了描眉涂粉,还能打马球!
坦鲁一声令下,宛国使臣牵进来四匹战马。
那战马皮毛发亮,威风凛凛,看得明德帝眼馋得不得了,对旁边坐着的岑鸢道,“爱婿啊,什么时候咱们北翼也能多养些这样的战马就好了。”
岑鸢道,“快了。”
明德帝欣喜地问,“当真?”
总觉得女婿无所不能,朕心慰之。
自从有了女婿,腰不酸,腿不痛,连胸襟都开阔多啦。
岑鸢望着前方,也不看他,只应,“一会儿早点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
明德帝:“……”握紧拳头再松开,又是想揍女婿的一天。
齐公公笑听岑鸢和皇上对话,心道,这怎么就不是皇上的亲儿呢。啧,可惜了啊可惜了。
就在这时,场上一片突如其来的欢腾,吓了坦鲁等人一大跳。
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场上声音莫名整齐划一,似乎是有个人在带头喊,然后全场跟着喊。
最先喊的是“时云起”,接着是唐星河马楚阳,后面还有一大串名字,邢明月,魏屿直,赵椎,吴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