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鹏举彻底绷不住了,怒骂道:“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谁给你的胆子随意编排尊长?”
夏亦勤梗着脖子,翻白眼:“我本来就不爱读书,还不是你们逼我的?”
青春期的少年郎叛逆起来, 那叫个六亲不认!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乔欣没法预料到的。她本打算吃喝之间就让大家化干戈为玉帛。趁机谈谈合作建校,合作开发茶山的事!
眼见着,熊孩子还在不断自爆家底,乔欣赶紧让顺子把无关人等先请出去,给他们伯侄俩单独留个空间!
有些事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
夏鹏举一向自傲, 可今天却被自家侄子当众顶撞,这里子面子算是丢了个干净。
等人回到府里,见到去寺庙礼佛归来的老母亲,心头一酸!
“母亲,勤儿这孩子,我们纵的太过了!”
今儿的事,安华县主早已经从下的口中了解了大概。在她眼里这些都算是什么大事。
那乔家一介乡野村妇,兴冲冲的来问罪, 最后不还是乖乖的把人给放回来了!
“勤儿是我辅国公府的独苗,天之骄子,有点脾气也不是什么坏事!”
夏鹏举伸手扶额,声音有些发颤:“母亲,现在不是人家追究不追究的问题,而是勤儿自己铁了心要去青阳书院学武!”
安华县主,握住座椅把的手,爆出了青筋,嘴唇紧抿,目光冰寒一片。从鼻腔里冷哼一声.
“小儿戏言,岂可当真?倒是那姓乔的,好好郓城不待,来安华做什么?"
“听说要去安华县,种植茶叶,他和梁胜明并不是约好的。”
“不管什么原因,尽早打发他们离开。”
“母亲不去见见吗?乔老夫人可是有诰命在身,乔大人更是郓城的父母官。”
安华县主,语气轻蔑:“有什么好见的,一个乡下来寡妇,小人得志罢了,也配我屈尊降贵的去见面,没的掉了身价!
还有泽儿,关家这是要把他养废了 ,整天跟跟一帮子贱民混在一起,难怪没有出息。又怎么配得上咱夏家的嫡女。这亲事就此作罢,任何人不许再提。
把勤儿看管起来,不许私自出府,好好的贵公子不当,真是自甘下贱。”
夏鹏举猛的抬起头,又飞速的低下去。
母亲是在这小地方呆久了,多年来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独断专横惯了,已经听不进任何意见,看不清外面的形势了 。
这么多年来,从京都传来的消息中,那乔家从崭露头角至如今,多年圣眷不减,三个儿子都身居要职,颇得陛下信任。
甚至有传言, 乔老夫人的言行能左右陛下的决策。
这样的人在母亲眼里居然只是一区区乡下妇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以为那乔欣跟母亲一样,步履蹒跚,老态龙钟。
可人家不仅动若狡兔,气势逼人,行事更像上战场的将军。
可反观自家,一代比一代没落, 陛下一直不发话,京都回不去了, 母父亲母亲从而立之年,嗷到了白发苍苍。
而自己和二弟,三弟更是一事无成,若不是家族在此地筹办多年的晴明书院让自己接手,京都贵人圈里,谁还记得有他们这几个人?
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代,更是拉胯, 他们长房一妻三妾,五个女儿,居然连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二房妻妾不少,却只有夏亦勤一个嫡系男丁。三房更是不用说了,别说嫡系儿女,就是庶出也只有两个女儿。
也不知道他们夏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回到祖宅之后,肉眼可见的衰落下去。
可是他的父亲早已不问尘世,一心求仙问道,母亲呢,活在自己过去,想尽法子要重回京都。
可龙椅上的那位始终不松口,他们就是求谁也没有用呀!
就连母亲嘴里没有出息的关家二房,在朝堂上也有一官半职。关键泽那是养废了吗?
哪个养废的孩子十七岁不到,秀才加身,能文能武,听说这次游学回去就继续参加科举,本是秉性不错,前途无量的孩子居然惩恶母亲口中的废物?
陛下摆明了不愿世家势大,母亲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清形势?
若是母亲能放下身段,和乔老夫人打好关系, 说不定他们家还有一线转机。
可实在没想到母亲居然是如此态度,若是两人见了面,不要说搞好关系了,能不闹得更僵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夏鹏举替自家操碎了心,乔欣根本就没打算去拜访夏家的任何人。
不认识呀!
她来这里快一两天了, 不大的镇子里有啥事能瞒得住夏家的?可人家眼里根本就看不到他们这些人,连个管事都没派来。
这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们还凑上去做什么?
乔欣不打算在夏颜村多耽误时间。学子的事有梁胜明师徒,留在这和夏鹏举扯皮就是了。
她已经不是青阳书院的院长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事真的轮不到她继续操心了。
当初救下那些学子,带走夏亦勤,也不过是为了避免矛盾扩大化 !他们想在安华县 建学堂收学生暂时还是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