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便也若有所指,隐晦的说:
“怀胎十月辛苦,可这养育一个孩子啊,却更是辛苦。 ”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孩子生下来了咱们当母亲的不也天天挂念着。”
慧敏看着眼前的欣常在,故意顺着怀孕引到这养育孩子上来。
同住储秀宫,欣常在必须要捏在自己手里。
若是没法保证后方的安全,很容易被捅上一刀啊。
欣常在虽然听到慧敏这么说有些犹豫。
可最终还是顺着这个话题向下说。
“是啊,我们做母亲的,不就是为自己的孩子谋划吗?”
“宫里的孩子看似尊贵,可也……”
欣常在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云,又像是迷茫下的自言自语。
一时间都很难分清这话是说给慧敏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可伴随着这逐渐吐露的心声,渐渐的欣常在的语气越来越重,眼睛也越来越亮。
看来,对女儿前程的在意还是占据了上风。
欣常在像是下定了决心,认真的说:
“实不相瞒,姐姐我有了云霏以来,那是无时无刻不提着心。”
“生怕有一日,云霏就……”
慧敏却装作不解其意的样子,故意说:
“云霏那么懂事,是姐姐有福,而且云霏身子虽然没那么康健,但好好养着也不妨事,姐姐何故如此担忧。”
欣常在却叹了口气,说:
“妹妹有所不知,这云霏,也是我处处防备才生下来的,若是有一丝差错,也生不下来。”
“况且……”
欣常在似是有些犹豫,可到底还是说了下去。
“况且云霏身子不好,也不是天生的,当年我到底还是着了道,虽然平安生产,可云霏身子也不好。”
“这么多年,我不敢让云霏亲近她的阿玛,不敢让云霏在我身边多待,一直也没养在我的身边……”
欣常在像是突然卸了气,一向响亮的嗓音都变得低沉晦涩。
那个直率敞亮的欣常在不见了,此时在慧敏面前的只是一个母亲,云霏的母亲,也是那个没有机会出生的孩子的母亲。
慧敏眯了眯眼,心里暗道,果然啊,怪不得欣常在的孩子会如此体弱,还以为皇后没出手呢。
这是出手了,没完全得逞啊。
但慧敏还是那副感同身受,又不解其意的样子。
“可云霏这孩子,又怎么不想亲近姐姐呢,妹妹知道姐姐是为了云霏,才让云霏住在北五所,可这云霏还小,远离生母怎么不彷徨,怎么不想亲近姐姐。”
“而且姐姐也多想想,咱们大清的公主,绝大多数都是要抚蒙的,也就极得宠的那几位得以留在京城,可是这抚蒙也分地方啊,这些想必姐姐比我了解,妹妹也不多说。”
抚蒙,留京……一个个词汇砸在欣常在的心口,让欣常在挣扎许久的心更是绞痛。
“是啊,是啊,这抚蒙也是有讲究的,漠北,漠南,漠西蒙古,要是嫁到科尔沁去……”
看着欣常在的神色,慧敏知道这攻心计成了一半。
便也做担忧状的给欣常在添了把火:
“姐姐,不是妹妹说,以云霏的身子,若去那环境恶劣的地方,实在危险啊。”
早逝!
欣常在的脑海里一下子冒出了这个自己最不愿意想的可能。
若和亲漠西,云霏怎么使得。
云霏的身子弱啊,贤嫔说的是自己一直明白,可不愿意想的东西。
纵使自己保护云霏平平安安长大,可若嫁到那去,不是殊途同归吗?
欣常在突然站起身,大步跨到慧敏面前,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慧敏吓了一跳,连忙亲手扶起欣常在。
“姐姐,怎么突然……”
欣常在却打断了慧敏的话。
“你位分比我高,本来就受得我这礼,虽然娘娘一向待人和善,以妹妹自称,可也是实打实的位分。”
“你我同住一宫,娘娘是储秀宫的主位娘娘,按规矩,云霏该养在娘娘的膝下才是。”
慧敏可不想收下个孩子,连忙拒绝。
“姐姐大礼,妹妹愧不敢当,咱们姐妹何时生分起来了,刚入宫时,姐姐也对我诸多照拂。”
邀买人心,还是要礼贤下士。
慧敏懂得这个道理,也能放低身段。
果然欣常在也十分感动。
“妹妹的性子……姐姐能与妹妹同住储秀宫,实在是姐姐的幸运。”
“妹妹对公主和我都诸多照拂,云霏该叫妹妹一声贤额娘,我这得了恩惠,也占了便宜的,也没法报答妹妹什么。”
慧敏瑶瑶头,说:
“哪里要姐姐的回报,只凭心迹罢了。”
欣常在更是觉得慧敏这是个好归处,也是心里更愿意压这位的宝。
“姐姐位份低微,对妹妹没什么助益,但若妹妹不嫌弃,姐姐也愿尽绵薄之力。”
欣常在也不再客套,下定决心上慧敏这条船,改变了自己中立的立场。
慧敏看着欣常在,知道这位的性子,也不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