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前只上了暖黄色的草坪灯跟射树灯,还有就是秋千旁的高杆灯,颜色偏暗些,但也能清楚看见院里的一切。
温景淮看见她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柔柔低头看着手机,一时晃了眼,莫名觉得这抹淡笑格外刺眼。
她在给谁发消息,笑得这样开心,烟瘾上来了,伸手拿出一旁放着的烟盒,金属声音响起,猩红一点,薄烟扬起,车身内瞬间弥漫着烟草气息。
盯着她的侧脸,突然想起慕清宴说的话,秘密。
天边已不见半点霞光,完全被灰暗覆盖,显现几点繁星,并不明显。
深吸一口,将手随意搭在车窗外,直到烟雾燃尽,红光湮灭,秋千上的人仍旧泛着笑意,换了个姿势,不再侧身靠着,坐正了身子,秋千架也在慢慢摇晃,十指划动着,最后再关掉手机放在腿上。
温景淮就着姿势半小时都未动过,视线一直盯着那处,他也不知道怎么又将车开到这里来了。
季桐闭眼任凭秋千摇晃,时而脚尖踮地施力,肆意放纵,所有的一切都落在温景淮眼里,说不上的情绪上头。
暗处跑过来一个身影,靠近亮处逐渐清晰,头上两个啾啾,手上还抓着一个晃动的东西,走路并不是很稳,左右晃着,直到季桐腿上黏上一个人影,温景淮才看清。
一个粉糯的团子,三四岁的模样,此刻正抱着她的腿,一脸的笑意。
温景淮定睛看见了孩子的侧脸,平静的内心涌上别样的心绪,哪里来的孩子?
他看到季桐俯身将孩子抱到腿上,双手托住孩子的后背,一大一小视线齐平,不知女人说了什么,孩子一双小肉手做出捂嘴的动作,接着季桐在孩子额头亲了亲。
季桐伸手挠了挠杳杳的小肚子,小姑娘怕痒,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怕她摔下去,季桐脚尽量往上抬,支撑着孩子,手也是一直护着。
“妈咪,你不可以这样做。”
小丫头正着个脸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让季桐忍不住发笑,时不时戳戳她的敏感点,嘴里还逗着她:“哪样,这样嘛。”
温景淮具体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只听见杳杳转头大笑,随后整张脸的模样就这样出现在温景淮眼中,男人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孩子的脸,这不是白晓的女儿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怀疑着什么,但又很快被自己压下去,自嘲笑一声,真是疯了,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且不说她当年刚离婚,这么快的时间到哪里生个孩子出来,可如果是那个时候的意外...
温景淮很快摒弃脑子里那些凌乱的想法,又燃了根烟,男人神情复杂一直看着院中那一幕,燃起的薄雾笼上,晦色不明。
两人正在打闹,忽然季桐手机响起,她低头看了眼是白晓的电话,再看一眼孩子,单手环着孩子的腰将她放下,让她自己先玩会,接着便走到院栏处接听。
栏杆都被植株环绕,夜晚也不见有什么缝隙,此时她的位置也看不见外面,倒是院外能看见透出的亮光跟依稀的轮廓。
静谧的环境中,相隔不远,女人轻柔的说话声传到温景淮耳中格外清晰。
“小丫头现在在院子里玩着呢,今天还说想你了。”
温景淮方才的怀疑被打消,薄唇吐出一圈烟雾,无疑她是在跟白晓通电话,两人的关系白晓将孩子给她带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白誉坤还不知道这事。
白晓不知说了什么,季桐收起了笑意,显得严肃起来:“我给你发消息说我遇到慕清宴了,他问我关于你的一些事。”
“我只说了我该说的,至于他会怎么做那是他的事。”
关于今天慕清宴问她的这些,加上白晓先前提起他时的不正常,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但是她不能问,一旦问出口又将是一根利刺插在她心上。
“晓晓,有的时候别太偏执,那样只会伤害了自己,对你来说,慕清宴可以是朋友,家人,哪怕是对头,可如果是你渴望的那种关系,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温景淮没想听人墙角,只是现在离开怕是会被她看见,只当陌生人这种话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听见。
慕清宴,他心思倒是藏得深。
季桐见电话那边的白晓不再言语,只得出言安慰她:“你已经回去家里,晓晓,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我想说法国时候的你活得有多肆意,那么现在你也应当如此。”
温景淮听到她这句话,吸烟的动作僵住,掐灭烟蒂,身子靠后,仰到椅背上,两指轻捏眉心,抽烟后的倦怠神色。
肆意,这也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吧。
他听不到白晓跟她说了什么,直到季桐挂断电话,再次回到秋千那处,小丫头已经坐在上面,她就这样站在后面慢慢推着。
温景淮以为结婚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无非是多了一个人,生活依旧是按他的轨迹运行,但之后她的各种举动给在他眼里是打扰他的节奏,甚至强行插进他的世界,他不愿接受甚至厌恶。
可现在看来,倒是反过来的意味了。
越想下去,男人的脸色就愈发沉寂得吓人,最后悄无声息离开。
季桐突然朝外面看了一眼,昏暗的夜色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