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边始终保持寂静,蒋霆的滔滔不绝继续不下去了,选择试探地问:“沈辞,你在吗?”
沈辞自然是在的。
思绪归拢,他眉宇缓缓舒展:“她们说了什么,你不用向我转述。”
赵心妍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帮桑知语拟过离婚协议,代表桑知语向向他提过离婚,更别说桑知语喜欢胡闹,赵心妍也陪着,所以,桑知语和赵心妍的讨论不稀奇。
比较麻烦的是,知道桑知语拿离婚跟他闹脾气的人增多了,还闲得跑来跟他求证是真是假。
“可是……”蒋霆转身,望着远处模糊的身影,“你和嫂子真的离婚吗?我看见嫂子和赵心妍被男人搭讪,她们有来有往地和搭讪者聊天,像出来寻欢作乐。”
“忘记你今晚听到的话,不要再问我类似的蠢问题,也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沈辞冷声警告道,“再让我听到,看我不毒哑你!”
上次蒋霆发的照片,不可否认,桑知语和温年轮在照片上的氛围看着确实不太对劲,但镜头会欺骗人的,他查得清清楚楚。
桑知语给张丹缨打工,是受其委托去服务温年轮的,和温年轮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
不管蒋霆是不是出于好心的提醒,他都不需要。
单论出轨这一点,他无条件相信桑知语不会背叛他。
“我没胡说八道,我有照片为证。”蒋霆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打开免提,“我这次也拍了照片,微信发你。”
“桑知语是公众人物,你是狗仔?你成天没事干拍她做什么?”沈辞在此刻感到十分不悦,“为什么你给我一种你很期待桑知语对不起我的感觉?”
蒋霆拍了一次照片,他还能说蒋霆是好心。
当拍了两次照片,若非两人玩了二十多年,打小建立的感情基础好,他要怀疑蒋霆不安好心、故意挑拨离间他和桑知语。
先警告后质问的冰冷语气,使蒋霆指尖从确定发送照片的选项离开,不自觉地讨好笑道:“沈辞,你误会了。”
沈辞轻嗤一声:“到底是我误会,还是你太闲?还有,桑知语泼了你酒,你告诉我,难道叫我帮你泼回去?”
桑知语是怎样的脾气,他和她朝夕相处三年,用不着别人来跟他强调。
蒋霆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肌肉表情略微僵硬:“应该是我说错话,惹嫂子不高兴了。我告诉你,不是想叫你帮我泼回去,是想我和嫂子多相处一会,都受不了她,难为你娶了她,忍受她当你的妻子。”
近乎同情的话语传入耳中,沈辞生平首次对蒋霆这位发小生出浓浓的反感,抿唇问:“懂什么叫边界感吗?”
“我……”
“闭嘴!”沈辞半个字都不想听蒋霆说,秒挂电话。
屏幕提示通话结束,蒋霆重新点开相册,细看刚才拍到的照片。
照片发不出去,但不妨碍有别的作用。
把照片放大,裁剪一通,保存好,他如弹灰地弹了弹上衣沾有水泽的位置,看了会远处,随后离开酒吧。
蒋霆打电话给沈辞的过程中,依然在酒吧的二楼,纵然隔着一段距离,桑知语和赵心妍仍能看得到他。
见他一走,赵心妍吐槽:“小学鸡都没他幼稚。”
桑知语关注点在其他方面上,目光反复掠过桌上蒋霆点的酒和食物:“你那张会员卡,可以免费享用这些东西吗?”
没花钱就得来的会员卡,不能进行无限制的消费,赵心妍叫来服务生询问。
经服务生回答,知道是要另外付费的,两人急忙退了。
完了后,赵心妍骂道:“贱人好膈应人!”
“我泼了他一杯酒,算解恨了。”桑知语有些遗憾,“要是当时有一桶水就好了,我一定泼他成为落汤鸡。”
“不提贱人了。”赵心妍给桑知语重新倒一杯酒,“来来来,庆祝明天是你恢复单身的大好日子,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明天九点要到民政局,不好玩得太晚,桑知语赶在凌晨前回家睡觉。
或许是兴奋所致,她入眠速度比平时慢许多,脑细胞非常活跃。
早上八点多,民政局门口。
昨晚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影响不了桑知语的精神抖擞。
她神采奕奕地张望四周,等待沈辞的到来,心中被喜悦占满,像如释重负过后,也诡异地像和三年前领结婚证的状态。
不对,同是喜悦,可如今少了一样东西。
那会的她憧憬和沈辞的婚后生活,傻傻地幻想着很快不是自己单方面爱沈辞、会变成沈辞和她是相互爱着的幸福。
随着时间离九点越近,桑知语越开心。
终于,见到车牌号为‘a999999’的布加迪向她低速驶来时,确定是沈辞最常开的车,她不禁扬起笑容。
笑容无关其他,只关解脱。
未从车上下来,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女孩便映入眼中,金黄光芒洒落女孩的脸上,女孩笑得堪比阳光灿烂,甜美又可爱,沈辞细细地回忆,自从她被绑架后,似乎再也没对他笑过。
前天还横眉冷目的人,今天和昔日无异,他产生恍惚感。
仿佛桑知语闹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