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则在边上说道,“难道这当中没有官员腐败,粮长、里长勾结,豪强官府之间将多征缴的粮食用于倒卖?”
户部尚书赵勉连连点头:“殿下,这也的确有,最重要的是无法将所有的税收统一征收,无法将徭役、差役、田赋统一成为一个整体。
因为无法统一,户部要征收田赋、徭役被工部征发、差役被当地官府征用,可往往田赋和徭役、差役不能分割,天下的民户九等,不管是田赋还是差役、徭役都按民户等级征收佥派。
理应是多田、多丁、多财者,多缴纳粮食,多出丁差,多出徭役。
然而除去豪强与官府勾结,将自己的民户等级下降之外,最重要的是工部和兵部,对于徭役和差役的征发,直接影响劳动力的多寡。
甚至工部和兵部为了和户部相争,往往在农忙时节进行徭役、差役的征发,导致农忙时期手忙脚乱。”
户部尚书赵勉是非常痛恨这种现象的。
但是这种现象又是三个部门之间互相扯皮所导致。
当然他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黑另外两個部门一下。
朱元璋自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很快将工部尚书秦奎、兵部尚书沈缙,也被召了过来询问关于徭役的征发、差役的征发。
工部尚书秦逵,对于户部尚书赵勉所说的徭役征发的情况,表示认同。
当询问到为何在农忙时节,不合时宜的征发徭役之时,工部尚书秦奎也是非常的无奈:“陛下,您有所不知,农忙时节,多伴随大旱大涝,需要疏浚的河道、整治堤坝。
天灾不等人时,工部只是解决问题,不能预估天灾,反倒是兵部。”
说着工部尚书秦逵看向了兵部尚书沈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沈尚书,兵部拥有大量的军户,为何还要在差役当中征发如此多民户?
这让我等实在是不知道,请问沈尚书您作何解释?”
当听到这话转到了自己这边的时候,兵部尚书沈缙愣了。
朱元璋看他们如此的争斗,又想杀人,但却克制住了。
秦奎心里边恨得要死,怎么突然就转到了我身上来。
这种事情能是我一个人控制的?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两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他,想要听一听他作何解释。
秦逵犹豫了一阵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回禀陛下、殿下,兵部征发的差役多是押解武器和棉服的劳工,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我兵部并未曾多摊派。”
他的这个解释全是冠冕堂皇。
到现在为止,这三个部门都不会老实说出原因。
其实就是三部互相争夺人丁红利,这是自古有之的事情。
也怪不得他们。
要怪就怪,没有一种更合理的赋税制度,能够避免这样的牵扯。
听得出来工部户部和兵部之间,户部是正儿八经应该收各种赋税的。
可因为民户分成了三六九等之后,徭役的征派,要根据三六九等来出。
所以往往这当中又牵扯到了户部对于民户的管控问题。
户口的多少、富裕程度,都决定了兵部、工部在这当中拿多少好处。
但根据夏元吉所说,豪强们自有法子逃避,那剩下的不就是那些本就过得不好的百姓?
朱元璋父子两人想到这些东西都头疼,原本以为赋税征收制度已经是很完善了。
可是没有想到,混乱程度绝对不仅仅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才是摆在眼前最大的问题。
兵部、工部、户部三位尚书此时在等着朱元璋、朱标父子人对自己等人最后的惩戒。
因为崖山村这件事情,已经令他们罚俸三个月,不能再罚了。
没想到的是朱元璋只是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三个尚书如蒙大赦,一刻都不想待在此处,赶紧离开。
等他们走了之后奉天殿安静下来。
但是父子二人的心,却并没有安静。
隔了许久之后,朱元璋终于是说,“看起来还得去找一趟陈寒。”
现在父子二人在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问问陈寒后世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
于是父子俩叫上了凌汉一同前去农事殿。
现在的凌汉早就已经麻木了,他如今最多的任务就是跟随在皇帝和太子身边一起去询问一下陈寒,还有一些什么可以指点大明的。
……
农事殿。
江都郡主由于上次给陈寒做的饭菜,实在是咸,所以她历经了一整天的辛苦劳作,又做出了好几道菜。
自己品尝了之后发现味道还行,才准备端过去给陈寒吃。
就在这时太监过来跟她讲了,皇帝他们马上要过来。
江都郡主心道:一直都是父亲他们在询问陈寒到底应该要怎么去治理大明,我都没有听过,去听听也行。
旋即放下手中的活,叮嘱宫女太监们到时候热一下饭菜,而她自己则来到农事殿,陈寒住处等候。
朱标和朱元璋父子二人走到近前,看到江都郡主,见她脸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