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植桐如法炮制,一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这正符合唐植桐的心意,能将东西悄无声息的拉到大伯家。
“上次就想问你,这些都是你自己拉过来的?”唐文邦、唐钢帮着唐植桐将东西拉进家门,唐文邦关上大门,问道。
“哪能?朋友送我到大门口,我自己拖进来的,也得亏往这边走是下坡路,否则我还真拉不进来。”唐植桐找理由搪塞道,满满一爬犁,看着很重,其实拉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怪不得,下次让人家进来歇歇,大老远跑一趟,怪累的。”唐文邦委婉的劝道。
“您放心吧,大伯,那边我单独表示。”唐植桐知道大伯的意思,生怕自己维护不好这么好的关系。
“嗯。给你放西屋吧?那边没生火。”唐文邦隔着麻袋嗅到淡淡的鱼腥味,看看越来越小的雪,问道。
“嘿,大伯,这些都是给您和小姑的,我的那份在市区放着呢。”唐植桐也不遮掩了,索性直接说了出来,不光说,还打开装骨头的那个麻袋,赏了旁边望眼欲穿的两条狗子各一根骨头。
这两次,狗子立功了,人没得吃,狗也没得吃,瘦骨嶙峋的,看着怪可怜的。
“你这孩子,这得托多大人情?我们这有那些粮食就能撑一年。”唐文邦一听这个,脸上既有高兴,也有惊诧,无它,东西太多了,好几个大麻袋。
“我那有的,您和小姑这也得有。趁着冬天味道小,东西能放的住,咱几家都得多贴点膘,等天暖了,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唐植桐直言不讳道。
“唉!你有心了。我这个做大伯的没用啊!”唐文邦三分欣慰,七分内疚的说道。
“大伯,您这么说可就打我脸了,我前两次求您弄木材,您不是也没二话吗?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吧?”唐植桐安慰道。
“哈哈,你这孩子。东西我们收下,不过你得照价收钱。”唐文邦闻言笑了。
“行,这些都是小鱼,两毛一斤,猪头、猪下水两毛五一斤。鱼一共六百来斤,猪头一共四副,每家一半。板油不多,是我孝敬的,不能收钱。”唐植桐避重就轻,板油市场平价是八毛二,哪怕当初跟屠宰场走的熟,价格也将近七毛钱一斤。
“唉!你这孩子……”唐文邦摇摇头,没有拒绝,他心里熨帖,觉得侄子贴心。
“爹,先把东西安置了,进屋说吧?外面怪冷的。”唐钢站在一旁跺跺脚、搓搓手,出来的急,没穿袜子、没戴手套。
尽管很冷,但唐钢心里很高兴,这种年景,谁不想自己家里肉多一点?何况,自己老婆还有喜了,作为一个男人,本能的就想往家里多划拉一点。
“你先回屋穿好衣服,一会把鱼给冻上吧。”唐文邦看了一下儿子,安排道。
“哪个是猪头?先带进屋,我瞅瞅。真没想到这个年景我还能再煮一次猪头肉。”往年的时候,唐文邦都会在过年的时候从附近集市上买一副猪头肉,但今年这种情况,明显是不可能买到了。
“好嘞!”唐植桐拎起一个麻袋,双手抬着就进了屋,这种天气,猪头、下水已经冻得梆硬,为了方便收拾,在装袋的时候,唐植桐就已经处理干净了。
唐文邦看着倒出来的猪头肉、猪下水,顾不上冷,上手摸摸,感叹道:“这肉真好啊!跟上回一样。”
唐植桐在一旁笑而不语,能不好吗?当初都是精挑细选的,说同一批次都行。
唐文邦起身,从屋里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个铁盒,当着唐植桐面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做猪头肉的调料:“得亏之前买的调料还有些,要不得瞎了这些肉。”
“下回我再帮您寻摸点。”调料嘛,唐植桐不缺,再说四九城的中药房总归比这种边陲小镇货全。
“有这一回,我就知足了。老婆子,起来给桉子热口饭。”唐文邦见猎心喜,脸上的笑容在摇曳的煤油灯下格外抚慰人心。
“大伯,我不饿,不用麻烦大娘了。”唐植桐赶紧出言阻止。
“睡什么睡,今晚不睡了,煮猪头肉!你一会垫巴垫巴,睡一会,等明天早上就能吃上肉了。”限于市场供应,家里也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招待侄子,唐文邦有些过意不去。
“嘿,正好我也不困。陪您一会,偷偷师。”唐植桐白天睡了老大一会,现在精神的很。
“也行。”唐文邦不拦着,紧紧身上的衣服,出去抱柈子,准备生火。
唐植桐帮着往屋里运了不少柈子,唐钢没参与,他正将“气死风”挂在墙上,在旁边埋鱼。
“气死风”又叫马灯,起源于丑国,牛仔将其置于马鞍侧面,晚上照明用。
清末民初传到国内,并逐渐流行开来。
四九城同样有人在用,电影《三年早知道》里面就有这东西。
趁唐文邦收拾猪头的工夫,唐植桐出来找唐钢,想瞧瞧他如何处理鱼。
唐钢先是将鱼在地上,然后往上面铺一层雪,接着再从缸里舀一桶水,慢慢的浇在鱼上。
一桶水浇完,再往上面铺一层鱼,如此反复。
“哥,浇水干啥?”唐植桐不明所以,既然没老鼠,直接埋雪里呗。
“嘿,这边冷,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