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在年世兰跟前儿禀道。
“安常在求见主子,这会子就在门外呢。说来也奇怪,
安常在与主子素来没有往来的,这忽然来求见,也不知何故。”
年世兰正在瞧胤禛新赏的料子,竟是藕丝的,摸在手中会如水般流动,柔软细腻是蜀锦苏绣所无法比拟的。
听来送赏赐的内务府奴才说,这料子制作不易,上百位工匠通力合作半年,统共才得三匹。
皇上说,华贵妃定会喜欢,便叫人送了两匹来,还有一匹却是再未赏赐任何人,单单自己留下了。
年世兰命小林子将内务府送赏赐的公公好生送出去,小林子机灵,又塞了那公公一个份量不轻的荷包,送赏赐的公公喜得眉开眼笑,直道华贵妃娘娘的好。
内务府送赏赐的公公前脚刚走,后脚安常在就求见。
年世兰道。
“她既没说因何求见,那必是有不好马上说出口的原因,叫她进来罢。”
于是安常在进殿的时候,就看到年世兰还没命人收起来的一大堆赏赐。
那赏赐中最显眼的,便是那两匹藕丝料。
“嫔妾给华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安常在给年世兰请了安,就静静等着年世兰叫起。
年世兰将安常在上下打量一眼,见她还如上一世般简素,倒也没为难她。
“起来罢,坐下说话。”
安常在略略一怔,自己今日鼓足了勇气来这清凉殿,但想着华贵妃素日将谁都不放在眼里,是而做好了一直侍立的准备,谁成想竟还能得华贵妃赐座。
年世兰见安常在似是不敢坐,懒懒道。
“怎么?看不上本宫赐座?”
安常在忙道。
“嫔妾不敢,嫔妾只不过是受宠若惊,一下子有些惶恐。”
年世兰道。
“你都敢来本宫这儿了,还有何好惶恐的?
本宫这里,向来没有嫔妃愿意踏足,你倒是稀客。
且坐下说话罢,这儿也不是龙潭虎穴。”
安常在见华贵妃如此,便也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只不过她只敢坐了三分座位。
“嫔妾前些时候听说娘娘受伤,本想来看望一二,
但嫔妾位份低,皇上又说要娘娘安心养伤,
嫔妾便不好来叨扰娘娘。后来见娘娘伤似乎好了,
却也不怎么在后宫中走动,协理六宫之事更是交予端妃娘娘,
嫔妾便想来看看娘娘,略尽寸心。”
年世兰斜睨了眼儿看安常在,似笑非笑道。
“本宫多谢安常在惦记,安常在向来不与本宫亲近,
这乍然来本宫的清凉殿,定是有事要说罢?
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之人,你不如直说了罢。”
安常在还在心中想该如何开口,措不及防听华贵妃如此直截了当,愣怔之情就更明显了起来。
她咬了咬牙,说道。
“娘娘快人快语,嫔妾自愧不如。诚如娘娘所料,
嫔妾今日来,一是看望娘娘,二来,如今宫中情势复杂,
嫔妾斗胆,想求娘娘护佑一二!”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这回轮到年世兰怔住了,继而她笑了起来,像是听到好笑的事。
“这可奇了,本宫都不知是何德何能,你们这一个两个的,
都来求本宫庇佑。后宫之主明明是皇后娘娘,
为何你们不去求她呢?本宫不喜多事,你倒是求错了人。”
安常在听到年世兰说“一个两个”,暗忖看来除了自己,还有旁的人想要华贵妃庇佑了。
她因想到华贵妃方才所说不喜拐弯抹角,便壮着胆子道。
“嫔妾愚钝,管不得旁人想要做什么,
嫔妾只是看娘娘得皇上喜爱,
就顾不得许多,想要求娘娘施惠一二。”
说着低下头去,年世兰瞧着安常在瓷白的脖颈,想到上一世那个唯唯诺诺的安答应。
半晌,安常在脖子都低酸了,年世兰才悠悠道。
“本宫听说,便是做山匪,也是要个投名状的。
安常在今日来空口白牙就要本宫庇佑,
本宫可没瞧出来你的诚意呢。”
安常在这才敢抬起头来,只是她先看了看左右,颂芝与立冬会意,只说自己还有事要忙,将殿内伺候的宫人都带走。
安常在今日并没有带宫人来,只有她一人求见年世兰。
所以这会子殿内就只剩了年世兰与安常在。
“好了,安常在有话可以直说了。”
年世兰倒想看看,安常在要说些什么,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安常在自座椅上起身,走到年世兰面前拜了下去。
“华贵妃娘娘睿智,嫔妾确实有话要说,嫔妾深知,
娘娘与皇后娘娘不睦已久,嫔妾有一样从未说出口的本事。
如今宫中无人知晓,嫔妾以为,嫔妾这点小本事,能为娘娘所用。”
年世兰听安常在说自己与乌拉那拉氏不睦已久,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甚至带上了一丝欣赏。
“你胆子挺大,敢直言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