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顺着灵芝的手看过去,见那件衣裳颜色鲜亮却不扎眼,宝石绿也是自己喜欢的色彩。
“灵芝眼光不错,今日就由你陪本宫去给皇后请安罢。”
灵芝受宠若惊,张大了嘴巴。
这陪着华贵妃出门的一向都是颂芝和立冬,今日也轮到了自己。
立冬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灵芝,低声笑言。
“还不将自己收拾齐整了,出门可不能丢了咱们翊坤宫的脸呢。”
年世兰伸手拈了一支翠玉簪子往自己发间插去,镜中映出她笑意盈盈的脸。
“是啊,本宫记得内务府才送来了一批新衣,
快去换了新衣来,在外面可不能丢了翊坤宫的脸面。”
年世兰的肌肤润泽,白里透红的看着光彩照人,好看极了。
于是灵芝跟着年世兰出门的时候,便是一身簇新的粉色宫装。
年世兰上一世但凡出门必是前呼后拥仆婢随从一大堆,但这一世无论是在潜邸之时还是进了宫以后,年世兰出门都带人不多。
日常请安也就带着小林子与颂芝或是立冬一起,遇上懒怠走路的时候,也就是多一队轿夫罢了。
今日她带着灵芝与小林子出门,小林子一贯的躬着腰跟在年世兰身后,倒是灵芝因为不常出翊坤宫走动,今日又难得穿的鲜亮,行走间很是有些新奇与兴奋。
灵芝昂着头跟在年世兰身后,年世兰余光看到了,也不以为然。
及至到了景仁宫,年世兰给乌拉那拉氏请了安,入了座,又看着其他人给年世兰请了安。
年世兰瞧着给她请安的众人,笑眯眯道。
“今儿是初一的大日子,原本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众位姐妹怎的如此客气,倒给本宫请上安了?都起来罢。”
众人谢了恩起身,乌拉那拉氏笑道。
“妹妹自封了贵妃以后,似乎总是因着各种因由未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其他姐妹想给你请安,也是不得其时。后来妹妹因着被永和宫太后娘娘罚跪,
又不小心伤了脚腕不得出门,这许久未见,姐妹们自然该给你请安才是。”
年世兰听着乌拉那拉氏话里的意思,将自己被罚跪之事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就是要自己难堪吗?
可偏偏如今的年世兰没有那么容易动气,她只是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道。
“皇后娘娘说的也有道理,是臣妾自己不懂事,
惹了德太后娘娘不快,怨不得太后娘娘当众下臣妾的脸面。
还好皇上不曾怪罪臣妾,又兼皇后娘娘大度,
这才能使臣妾在翊坤宫中休养许久。
只不过,臣妾虽在翊坤宫中两月有余未曾出来走动,
这后宫中的事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听说十四病故,德太后娘娘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竟是伤心病倒了,臣妾也是心有戚戚。
先前太后娘娘当众罚跪臣妾的那点子不快,
早被臣妾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后娘娘是德太后的亲侄女,又是德太后的儿媳,
想必这些日子也是劳心劳力,多有烦忧了。”
乌拉那拉氏面色不变,依旧是笑着说话。
“没想到这么久未见妹妹,妹妹还是这样快人快语。
只是太后毕竟是太后,即便罚了妹妹,
妹妹也不该有所怨恨才是,遑论心中有点子不快呢?”
乌拉那拉氏抓着年世兰的话柄,专门挑出了“那点子不快”来说。
年世兰却捂了嘴笑起来,殿内众人一脸疑惑。
等年世兰笑够了,才对乌拉那拉氏道。
“皇上总在臣妾面前夸赞皇后娘娘贤德淑惠,但依臣妾看,
皇上却是忽略了娘娘的厨艺呢。”
乌拉那拉氏面上的笑容隐去,淡淡问道。
“华贵妃何出此言呢?”
年世兰眼神挑衅的看向上座的乌拉那拉氏,轻飘飘道。
“皇后娘娘这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就连臣妾小厨房的掌勺的,都比不上呢”
年世兰这话一出,满座皆惊,众人齐刷刷起身站在殿中,又齐齐跪了下来。
宫中谁人没有听说过,华贵妃的小厨房做的点心膳食,就连御膳房都比不上。
可是再如何有本事的厨子,怎敢拿出来用作嘲讽皇后之效。
年世兰津津有味的瞧着这一幕,坐的端的是稳如泰山。
站在她身后的灵芝在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自己头一回跟着自家娘娘出门,却不想她竟是个能惹事的。
但年世兰一副浑不怕的样子,灵芝也不敢就随着众人下跪。
端妃跪在地上,扭脸瞧了瞧坐着的年世兰,欲言又止。
敬嫔向来不参与年世兰与皇后的争辩,自是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跪着就是了。
菀贵人今日依旧穿的素雅,也是眼睛不敢乱看,更不敢与年世兰对视。
沈贵人与李贵人、曹常在、福常在、安常在一般,低头盘算着一会子自己该怎么办。
只甄常在有些跃跃欲试,似是有话想说。
乌拉那拉氏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