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着眼前老十允?上书陈情,要求将自己已故的额娘温僖贵妃追封为贵太妃,胤禛只觉烦躁不堪。
温僖贵妃是孝昭仁皇后的亲妹妹,其在孝昭仁皇后去世一年后入宫,直接被封妃,又在不久后直升贵妃,是宫中当时仅次于皇贵妃佟佳氏的妃嫔。
在先帝一朝可谓受尽荣宠。
生下老十允?以后更得先帝喜爱,且先帝以为允?敦厚老实,早早将允?封为敦郡王,可见其母子当时势强。
只可惜老十自幼与老八允禩,老九允禟一起长大,兄弟感情亲厚。
及至老八允禩与当时的老四胤禛对上,老十依旧跳着脚的为老八呐喊助威。
是而胤禛登基,在清算了老八之后,留了老九和老十的性命,却也是将他们在朝中边缘化,只保留了其封地与封号。
老九算是个聪明人,又许是听了老八的话,自胤禛登基后就乖乖带着他额娘宜太妃去了封地,无诏也不敢回京。
只老十因在先帝朝的敦厚名声在外,胤禛留他在京城赋闲,却也是个闲散王爷罢了。
如今他瞧着胤禛忽然追谥了先皇贵妃佟佳氏为孝懿仁皇后,便也蠢蠢欲动起来,上书要求胤禛追封他的生母温僖贵妃为贵太妃。
胤禛想到从前温僖贵妃所为,只觉若是允了允?所求,怕是一个两个都要来提要求了。
自己如今放了允?一马,他倒等鼻子上脸了。
这使胤禛不得不想起从前允?是如何跟着老八算计他的。
苏培盛在旁瞧着胤禛面色不虞,便又端了一盏茶来。
“皇上,这茶已经出了三遍色了,是您喜欢的八分烫,
奴才看您批折子也许久了,不如用碗茶罢?”
胤禛将手中允?的奏折扔在一边,轻哼道。
“这是看着朕的江山基业眼红,想方设法的想让朕难堪呢。”
苏培盛一个太监,哪里敢随意置喙朝政,他只嘿笑着,说道。
“奴才不懂这个,但奴才幼时见人家养鸡鸭,
若得那不听话的鸡鸭啄了主人家,
不等晌午,那只鸡鸭便被炖在锅中了。
奴才小时不明白,不过是啄了一下罢了,
怎的就直接要了鸡鸭性命了。
后来奴才跟在皇上身边儿久了,见识多了才知道,
这无论是鸡鸭鹅狗,但凡是敢叫主人家不高兴的,
那就都该死,没得商量。”
说罢便又继续嘿笑着双手捧上茶来。
“皇上,您尝尝这茶如何?奴才怕再说几句话,它就更凉一分。
到时若是惹得皇上不喜,那奴才可得操心自个儿的脑袋了。”
胤禛伸手接了茶,笑言。
“你这幼时的见闻,倒也不无道理。
朕也觉得,敢对主人家不敬的家畜,
那就不该再出现在主人家眼前。
只是你说,这家畜咬人都是背着旁人的,
若是主人吃了哑巴亏,该不该忍呢?”
苏培盛这次正了神色道。
“旁的人不知道,但无论这家畜咬不咬人,
只要主人家不高兴了,便是直接结果了也使得。
只是若左邻右舍问起来,那就随意编个理由就是了。
奴才以为,此不是难事。”
胤禛饮了茶,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这茶的火候刚好,还是你懂朕的心思,不愧是跟了朕多年的人。”
苏培盛嘿嘿笑着,接了胤禛手中的空茶杯下去了。
年世兰看着手中的一纸信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年羹尧人虽不在京中,但其手下之人办事却是利索。
小林子带来消息,被关押在天牢中的隆科多,不知何故有些痴傻了,其嘴角流涎,眼神呆滞,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眼瞧着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而关于那两封信,朝中流言四起。
更有甚者,民间也传出了十四允禵并非先帝亲生,待胤禛派人去查,却不知谣言由何处起的头。
胤禛在宫中气的砸了许多东西,此一事令皇室蒙羞至极。
可是胤禛自己心中也一直是有个疑惑的。
十四允禵与自己为一母所出的兄弟,自小与自己不亲近也就罢了,还三番五次祸害于他。
现今已经成人的允禵,偏生与先帝和德太后都不相像,这令胤禛心中无法说服自己。
胤禛又将暗一拿回来的第二封信拿在手中反复观看,越发觉得隆科多之口吻不像是臣子,像是,像是先帝从前嘱咐他们兄弟的样子。
胤禛趁夜去了永和宫,已经卧床好些时日的德太后只叫人出来道已经睡下,叫皇帝改日再来请安。
胤禛站在永和宫内,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再望望那扇紧紧关闭的殿门。
他一语不发站了许久,永和宫伺候的宫人皆大气都不敢喘,定定陪着跪了许久。
年世兰的身孕越发折磨的她难捱,胤禛去看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不复往日光彩的苍白小脸。
偏偏年世兰从不肯在胤禛面前示弱,她自强撑着要下床请安,胤禛叹口气,快步上前拦下了她。
“朕说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