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随后去取油灯,将安年眼睛翻开看了看,又将嘴撬开瞧了瞧。
连忙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布袋,布袋里是一排排银针,老大夫取出一根银针,拿到油灯上用火熛熛。
这时,站在旁边的祖孙三人,虽然内心万分着急,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都安安静静的等着。
药童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安月将袖子挽了挽,伸手拿起盆里的布,拧了拧水,轻轻的擦了擦安年的额头、脸蛋儿再是两只手。
不时,安年嘴里小声呢喃着:“姐……姐姐不会死……”
安月听后,俯身在安年耳边小声安抚道:“姐姐在这儿呐!年年乖,姐姐陪着年年呐……”
安月正在给他擦手,顿时,安年一把抓住安月的手,用力抓住。
老大夫皱着眉问道:“这孩子是不是受惊吓了?”
祖孙三人点点头。
老大夫对安月说道:“你是姐姐,多在他耳边唤唤他,安抚安抚他的情绪。”
安月在安年耳边小声唤着:“年年……年年乖乖……姐姐在陪着你的,年年不怕……”
老大夫熛好银针,对着站在一旁的父子俩说道:“老夫这就准备施针,你们定要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说完,老大夫开始施针。
多处穴位施针,安年扭动着头,嘴里依然在迷迷糊糊呢喃着:“姐……姐姐……”
此时,安年双眼颤动,像是吃力的想要睁开。
安月在他耳边,唤着:“年年……睁开眼睛看看姐姐。”
这时,安年红肿的双眼微微打开。
看到姐姐在身边,惶恐的神情才渐渐稳定下来,小声道:“姐姐,原来你没事。”
随后药童端来一碗褐色汤药,老大夫让安月喂给安年喝完。
闻着这汤药便十分苦,安年喝了一小口,有些抗拒:“好苦!年年不想喝!”
“年年,良药苦口,喝了身体才会好起来。”
安年还算听话,乖乖喝下去。
喂完药后,安月问道:“年年,你告诉姐姐,都发生了何事?为何舅娘会打你?”
安年听姐姐这么一问,眼里又泛起一丝惊恐。
“她说爹爹娘亲死了,姐姐马上也会死,她还骂年年是可怜虫,然后年年生气就咬了她。”
“你咬了她?”
安年眨眨眼,‘嗯’了一声。
“她是怎么打你了?”
“她先是踹年年的肚肚,然后全身都踹……”
江成海听后,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道:“这毒妇!!!”
老大夫将安年裹着的被子掀开一看,全身到处淤青,看得他直摇头。
“哎……可怜的孩子,当大人的怎下得去手。”
祖孙三人表情十分凝重,却并没有说话。
老大夫写着方子,道:“你们拿着这药方,去药房抓药!”
江成海接过药方向药房走去。
施过针后,用温水不停给安年擦拭脸和手,又喝了一碗退热的汤药,安年的高热已稍稍作退。
老大夫道:“孩子发热是因受惊吓过度,再加之哭得太久,寒气侵入脾腑而至,高热退去已无大碍,回家再好生照料着,不出几日便可痊愈。”
祖孙三人听老大夫这般说,心里总算踏实下来。
“老夫再开几副药,你们带回去小火熬药,按时服用几日便好。”
“至于身上的伤,老夫再开些药膏涂抹涂抹。”
安月连忙站起身,行礼谢道:“感谢大夫!”
安月去交了看诊的钱,花了三两银子。
祖孙三人再次谢过老大夫,随后舅舅便背起安年,安月提着油灯,几人又往回家方向走。
时辰已近亥时,寒冷的冬日里,此时早已夜阑人静。
回到家,外祖母还未睡下,正在油灯下给安年安月缝做皮袄子。
外祖母看到几人回来了,连忙下手里的针线活,激动的站起身来。
“你们可算回来了,大夫怎么说?可有伤到?”
外祖母抱过安年,对着他们问道。
“外祖母,大夫说已无大碍,多观察是否再发热,他给开了几副药,让我们小火慢熬,按时给安年服用,几日便可痊愈。”
“身上的伤,大夫也开了涂抹的药膏。”
“好好好……那就好!”外祖母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伸手摸了摸安年的额头,确定没再发热,说道:“年年,肚肚饿了吗?”
安年点点头。
于是,外祖母郑氏将安年交到外祖父手里,她起身去伙房端饭菜。
祖孙几人已是又累又饿又困,他们紧忙着吃了饭,又洗洗脚。
洗脚时,安月说道:“外祖父、舅舅,你们抓紧先去休息,明日我们还要早起送鱼去酒楼。”
舅舅道:“月月,明日由我和你外祖父去就行,你留在家中好好照顾年年吧!”
安月看着床上躺着的安年,她这一整晚要照顾安年,明日肯定起不来。
若是她去镇上后,安年再发热,她又不在安年身边,安年要是哭闹起来,外祖母也哄不好。
“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