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楚嬴他们的队伍,顺利抵达了北边两百里外的木伦河南岸。 此行颇为顺利,除了中间一处绵延数十里宽的沙地,稍稍给他们带来了一点麻烦。 其他时候,甚至连半个楼氏部族人的影子都不曾见到过。 不过,此刻就不一定了。 这里已是楼氏部的地盘。 进了十月,凛冬将至,万物凋零,北原之上尤其如此。 哪怕平日里水草丰茂的大河两岸,望之也是一片死气沉沉的衰败景象。 天是灰扑扑的,地是灰扑扑的,人也是灰扑扑的。 没错,有人。 他们一抵达这里,就发现了几个打草的牧民。 这些人一看到大部队过来,当场变得神色惊慌,丢了草料开始逃窜。 只可惜,两条腿的人,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马,不消一会便全部被擒。 一审问,果不其然,全是楼氏部的人。 再通过他们顺藤摸瓜,楚嬴一行,很快就发现了几个楼氏部麾下的小部落。 这些小部落单个最多只有一二百人,并且,还是沿着木伦河南岸分散居住。 所以,楚嬴的大部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一一击破。 和预想的差不多。 南岸这些个部落 ,远离北岸楼氏部的权利中枢,基本都是一群苦哈哈。 哪怕图利布斤执意要掠夺他们的财产,以作之前被抢的部分补偿。 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搜刮到几个铜板,让钦巴一群人直呼吃了大亏。 反倒是他们不太重视的俘虏这块,被楚嬴命人陆陆续续抓了好几批。 这些俘虏多是年轻男女,个个身强力壮,数量还不少。 北原上物资匮乏,因此人丁不兴,部落之间相互掠夺人口是常有的事。 随行的族长们,还以为楚嬴抓这么多人质,是为了方便后续和楼氏部谈判。 尽管眼馋,但为了不破坏楚嬴的‘大计’,硬是没有一人参与进来,要求分一杯羹。 如此一来,楚嬴的俘虏队伍开始越发壮大。 直到半天之后,楼温终于集结好军队匆匆赶来。 而这个时候,被楚嬴抓起来的俘虏,已经有七八百之多。 这些原本萎靡不振的人群,在看到楼温到来之后,纷纷挣扎起身,朝着对面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喊。 楚嬴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 不过,想来多半也是些‘救命’之类的喊话。 只是可惜,楼温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冲锋解救他们。 在距离楚嬴他们尚有一里多 远的时候,楼温的队伍便停了下来,与他们隔河相望。 “怎么停下来了,这楼温在玩什么把戏?” 楚嬴身旁,萧广泰不由有些纳闷。 对方的军队看规模,并不比他们人数要少,甚至,隐隐还要多出一些。 按照楼氏部向来霸道的作风,在人数领先的情况下,应该二话不说打过来才对。 可现在,对方却罕见地采用了对峙的手段。 “很简单,咱们出现得太突然。” “对面仓促应对,估计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自然要先摸摸底细。” 不出楚嬴所料,就在他说话期间。 对面忽然有一小股人马脱离部队,簇拥着某人,径直朝着北岸奔来。 “是楼温!” 众族长中,有眼力好的,当先认出了对方。 “看来是来喊话的,走,咱们一起会会他们。” 楚嬴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与一群族长在护卫的保护下,同样来到木伦河南岸。 “萧广泰,你我两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你带着其他部落,联手进犯我楼氏部,到底什么意思?” 楼温还是楼温,明明是自己抢了对方东西,上来却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呵呵,楼温,这般无耻的话,你也 问得出来。” 双方隔着一条河,相距几十米,因此萧广泰也不虞会被对方会搞偷袭,索性放开了说: “你楼氏部恃强凌弱,劫掠无度,我们今日为何而来,你难道不清楚吗?” 一旁的图利布斤早已按捺不住,打马上前,隔空指着楼温,极不耐烦地道: “和他废什么话……楼温,你若识趣,趁早把抢我们的八万多两银子交出来。” “同时,再给予我们一定的赔偿,今日这事,或可善了。” “要不然,我等势必让你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犯众怒!” 一众族长纷纷响应。 “不错,交出银子!” “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面对众人的施压,楼温眼中闪过道道杀意,忽然以手扶额,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一群蠢货,真真是一群蠢货!” 图利布斤等人当即被激怒了,纷纷呵斥出声。 “你骂谁呢?” “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对你动手?” “哈哈哈,不是吗?” 楼温浑不在意他们的威胁,脸上写满嘲讽: “那八万多两,不过是几十箱石头,你们还真当人家会送你们这么多银子?” “你说什么?”众人皆是一愣。 “哈哈,看样子,你们果真是不知道。” 楼温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讥笑,高声喊道:“别傻了,你们和我,都被人家给算计了。” “我们抢回的那些箱子里,除了石头,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那些箱子我都带来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当场派人过来查看。” “你说真的?” 图利布斤看他说得煞有介事,不由心生疑窦,和其余族长对视一眼。 随后,众人纷纷将质疑的目光投注在楚嬴身上,似乎等他给个解释。 “呵呵,人家说你们蠢,你们还真蠢啊?” 楚嬴早就料到楼温会揭开这个盖子,因此,早就准备了应对的手段。 眼看众人脸有愠色,楚嬴继续不急不缓地道: “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这么轻易就被分化动摇,若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