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栋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嘶哑腐朽的声音,抬起他颤抖的手指不可思议的指着南风,“你……”
她还活着,那她妈妈呢?
是不是也活着?
南风把眼里的湿意憋回去,故意道:“是,妈还活着。欺负亲女儿,你看你怎么和她交代!”
她言尽于此。
拉着尤初出门,到门外还能听到季悦仓皇的吼声:“尤文栋你干什么,你要去哪儿,你急了是不是,你要去找她们?不许去……”
后面说了什么听不到了。
她们也懒得听,到楼下,上车。
一上车两姐妹都没有说话。
到了医院骨科。
拍片子,检查,左手小手臂轻微骨折,不算严重,上一个小夹板就好。
医生看她气色很差,怕她还有别的伤,就让她住一晚观察一下。
南风办好了住院手续,给她要了一个VIP病房。
到了病房,南风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摸了把尤初惨白的脸说:“别难过,就当我们和他缘份浅薄。”
尤初苦笑:“比起这个,我更难过的是让姐姐看到这一幕。我多想让你看到家庭和睦,父慈子孝的画面,真可惜……”
南风说:“爸爸娶季悦的时候家庭和睦,父慈子孝么?”
“……”尤初回答不上来,但那时候的情况一定比现在好,她说:“其实阿姨也不是那么恶,她以前对我也算不错。”
南风:“那是因为爸还能挣钱,她需要关照你来让爸把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交给她,以及抚养她的儿子,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你看现在呢?”
尤文栋没有了挣钱能力,而尤初这个女儿也不愿意为家里换钱财,本来面目就暴露了出来。
尤初:“我知道她从来都没有真的喜欢过我,只是我总想以善良的心思去揣度她,我总想她只要和爸爸能好过日子,其它都算了。”
南风抱了抱她,“别太善良,以后心狠点儿。”
“嗯。”
“喝点水,我去买点吃的,我们在这儿过一个圣诞节,别让那些影响到你。”
“好。”
南风出去,尤初拿着水到了窗边,拉开窗帘吹吹风。
她摸着腰,那里大概是被季悦掐紫了,很疼。
她又摸着突起的小腹。
刚有个小细节,季悦本想掐她肚子的,她侧了一下才让她掐到了腰。
但这肚子被季悦摸到了。
希望她不会察觉什么。
喝了一口热水,依旧没能掩盖住乱七八糟的心事。
父亲打来了电话,她没接。
她心里很烦很乱,干脆到床上躺着。
拉上窗帘,就在她要转身的一瞬间,她忽然看到了什么,又把窗帘拉开。
对面比她矮一个楼层的病房,出现了秦肆的身影。
他丝毫不像是刚忙完从公司出去的样子,着一身深蓝色的家居服,整个人慵懒又金贵,他手里捏着手机,挪到了沙发。
那沙发有一半儿的角度刚好在尤初的视野。
他两腿交叠,拿起手机,不知道要做什么,很快尤初屏幕已经碎了的手机响了。
上面跳动着字体凌乱的“秦肆”。
她刚要接,视野里又出现一个女人,穿着病服,大概是不舒服,跌跌撞撞的从沙发上扑过来,身体一倾斜。
秦肆连忙把她往怀里一揽。
同时她的电话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