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尚勒刚醒就看到隔壁病床上坐着的世酉。他似乎已经醒了很久,指尖点着手机,在回什么消息。
阳光从侧面拥抱住了他,给他的肩颈镀上一层朦胧金边,尚勒看到他翘起的呆毛,发丝很蓬松的样子,像一只似乎被驯养、软化的狼。
尚勒知道这是错觉,因为下一秒,世酉就斜眼看了过来,泪痣对着他,眼睛微眯:“我饿了。”
尚勒没理他,翻了身,狭长的眼睛重新闭上:“我觉得你还能走得动路。”
世酉下床,走到他身边,看着被子里的人,刚俯下身,尚勒就被他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你干嘛?”
尚勒和他之前关系不好,两人在对方面前特别能装,又拽又酷堪比小说霸总,世酉难得看到他小白兔似的样子,觉得有意思极了,挑眉道:“想干你。”
尚勒顿住。又来了,昨天世酉说这话时的“音容笑貌”他记忆犹新。
看着尚勒紧抿着的唇,他幽幽补充:“要么干饭,要么干你,你选一个?嗯?”
最后这个性感的尾音直接把尚勒从床上炸了起来。
十分钟后。
世酉坐在病床上,尚勒支起小桌子,打开蔬菜粥的包装,递给他勺子:“医生说你最近忌吃辛辣,要吃好消化的东西,忍耐一下。”
医生解释昨天晚上世酉的昏迷是因为低血糖,尚勒想他应该昨天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今天早上才喊饿也是够能忍了。
世酉接过勺子,吃了几口后,突然神经病似的笑了笑。
尚勒坐在床边,有点没睡醒的起床气,不爽道:“干什……笑什么?”想到什么,他硬生生忍住自己的口头禅,换了个问法。
世酉语调懒洋洋的,吃饭的样子倒是像个贵公子,肩背挺拔,吞咽的声音很小:“感觉这场面非常操蛋。”
两人之前针锋相对,现在和谐的坐在一起吃早餐,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诞感。
尚勒也反应过来他们之间如此和谐的氛围,最起码明面上很和平。他一边吃豆花一边点头:“赞同。”
看世酉吃的差不多,他迟疑着把医生给的药递给了他:“医生说那、那里得涂点药,你记得。”
世酉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顿,目光暗沉,看尚勒的眼神仿佛是某种野兽在逡巡猎物。
半晌,他收回视线,伸手接过那药,下床去了洗手间,走路时的样子倒是看不出什么。
耳边传来关门声后,尚勒松了口气。
医生交代之后,尚勒并没给世酉上药。虽然他们可能已经发生过关系,但世酉最是倨傲,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同为直男,尚勒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
尚勒不想再伤害对方,无论是精神还是□□。
洗手间里,世酉看着身上和昨天穿着截然不同的灰色运动裤,想到什么,抿了抿唇。
世酉昨天会如此失控,并不单单是因为尚勒,而是他竟然情动了。
他因为对方的吻和抚摸而浑身发颤,那种失控的感觉犹如蚀骨之蛆,让他看到尚勒就无法平静,想让引起这一切的人消失在世界上。
没怎么认真地上了药,起身的瞬间,世酉脑袋一晕。
砰——
洗手间传来一声闷响,尚勒皱眉起身:“世酉?”
等了几秒都没有声音。
他眉眼浮上戾气,站在洗手间门前一脚踹了上去,门被撞开,他看到了蜷缩在浴缸里的人,对方额头上冷汗涔涔。
刚把人横抱起来打算去找医生,尚勒就被拽住了手腕,世酉声音更哑了:“我没事。”
尚勒看到他按着太阳穴,额头青筋微突,让那张称得上漂亮的俊脸有些狰狞。
“你……头痛吗?”他迟疑着问。
尚勒皮肤上有种阳光晒在草木上的暖洋洋的味道,混合着隐约的霸道男性气息和衣服上清新的皂角味,闻起来很舒服。
世酉缓了一会儿,感觉好受很多,不过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敛着眼睫:“……放我下来吧。”
尚勒看着他漆黑的发顶,缓缓松了手,直到人站直了,才看到他衣不蔽体的下·半身。上衣衣摆遮住了部分视野,露出一片腿部肌肤。
他愣了一下,想到什么,蓦地转移视线。
世酉整理好衣服,看着他躲闪的眼睛,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怎么,心虚了?”
刚刚那一眼,情况实在称不上好。白皙紧致的肤肉上红痕一片,有些地方甚至变得青紫。足以看出施加之人力道之大。
尚勒没回答,神情似乎有些对自己的难以置信,他语气软了点:“我再买点化瘀的药。”
世酉避开刚才的意外不谈,尚勒也没再追问,他的烧已经完全退了,身体没其他大碍,直接办理了出院手续。
刚从大门外出去,尚勒就看到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宾利,看起来有点眼熟。
果不其然,世酉戴着口罩走了过去,司机下车为他打开车门。直到上了车,司机发动车子,看着世酉喜怒难辨的眼睛,有些紧张地问道:“世少,您去哪里?”
世酉望着车窗外,看到尚勒转身打了车,消失在了车流中。
司机通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