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似有东西,从地上爬过。
一只蛐蛐大小的囊囊,爬过枯叶,路过草地,又转到了一棵小树枝下,慢慢的爬上了小树,它在小树上张望,浑身的小脚,似在随风飞舞。
与大地相接的那面,它肚腹上的脚,快得让人看不清,究竟用了多少只在爬行。
囊囊在林间穿梭,很快,它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与它有一样的味道。
它循着气味找去,很快,便找到了一群囊囊。
那群囊囊,正漫无目地的,在山林间穿梭,有的在寻找食物,还有的在寻找配偶.
它们各处忙碌着,甚至都没有发现,群体之中,多了一只囊囊。
囊囊到了族群之中,它发现自己,并不能融入到其中去。
像族人一样,埋着头成日忙忙碌碌,却只做着吃饭和求偶两件事。
囊囊的脑子,在那刻,似是变得无比清醒,它不愿再与族人待在一起。
可是,天地之大,它又能去往何处呢?
囊囊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在山林里穿梭了起来。
这一回的它,如同之前那群囊囊一样,也在漫无目地的爬行着,直到.
囊囊,它遇上了雷丸,一棵改变它命运的草。
《药经》有云:“雷丸,味苦,寒。主杀三虫;逐毒气;胃中热;利丈夫,不利女子生山谷土中。”如同无头苍蝇的囊囊,甫一遇见雷丸,便察觉到了它的与众不同。
雷丸草上面散发的气息,比起囊囊平日里,在山野间呼吸的气息,更加的纯粹,令其有种忘记饥渴之感。
反正也无处可去,囊囊便守在那株雷丸草下,日夜吸食着它的气息。
山中无岁月,囊囊不知过去了多久,它的神智在雷丸草的帮助下,早已经超过了普通的族群,而且它也明白了,雷丸草上的气息,叫灵气。
它是不知,灵气自何而来。
但,囊囊已经明白,灵气于它有益。
从开始的每日进食,到两三日,至后来的半月一回,再到后来的数月一回.
除了人类,大多数族群,都有无师自通的修炼本事,就好似刻在它们骨子里,代代的传承一般。
囊囊也开始了它的修炼之路。
雷丸草的灵力,从它修炼时,充沛有余,到后头的供不应求。
它在囊囊的强大需求下,渐渐变得灰暗起来,为了生存下去,雷丸草同周遭的草树木,抢起了微薄的灵力来,那一片植被都渐渐衰败下来。
囊囊的修炼停滞不前,它只得离开那株雷丸草。
期间,它不停的换着地方,每到一处,吸收光那处的稀薄的灵力,跟着便不少植被遭殃。
如此下来,囊囊的修为,一点点的增加,一日,识被樵夫带下了山,它瞧见了与山中,截然不同的繁华,还有两条腿走路的人来。
心念一动的它,幻化成了人形,游走在人群中。
但它还未到化形的时候,它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修炼出人的形状来,那点儿修为,只够支撑它半日。
平静的日子,日复一日。
囊囊混迹人群,却从未忘了修炼。
它修为越来越高,心中就有一图火,越来越旺。
囊囊企图用修为压下去,火苗反而越发的旺盛。
它心烦意乱,也无法再修炼下去。
囊囊出了自己的洞府,也就是刘裁缝家,后院院墙的一角,那里有个巴掌大的小洞,有颇具野趣的杂草丛生,遮挡住了那个小洞。
因为它在此修炼,灵力时有外泄,杂草的长势喜人。
刘裁缝一家,瞧着颇有几分意味,倒也没人去打理。
又过了一小段安稳的日子,刘裁缝家的阿妹初初及笄,正是春心萌动时,在家中会和小姐妹们,讨论着说书先生讲过的话本子,多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那种。
还有一些,则是话本子中的另类。
他们有着一身超凡脱俗的本事,干的却是‘偷鸡摸狗’、‘偷香窃玉’之事,奈何一张脸生得讨喜,便为世人所推崇,甚至主动有人替他们澄清。
说他们行的,便是替天行道的事。
一日,仍旧缩在墙角下修炼的囊囊,又听到了几个小娘子,在讨论哪位‘英雄’,更加的入人心,几人的意见不同,各有所偏好。
它心中的那股火焰,瞬间升腾起来,仿佛能烧灭一切。
囊囊自觉在人间行走,已有了些时日,听到这些小娘子,讨论那些小郎君,半点不害臊,用世人的话来说,就是‘淫荡’的表现。
它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后,再看刘裁缝的阿妹时,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毁灭。
真正让囊囊爆发,还是在刘家小娘子有一回上街。
刘家小娘子才订了亲,家里人想让她出去走一走,挑一些自己喜爱的物什,一块儿陪嫁过去。
出于好奇,囊囊跟着她一块儿出去了。
刘小娘子并不知道,她的身后跟了一只,几乎毁了她一生的小虫子。
她‘偶然’碰见了未婚夫,两人互通心意后,便各自离开了相遇的桃树下。
刘小娘子又在街上,看到了不逊色于自家未婚夫的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