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蛇神色复杂的望着朝夕相处的人。
那个小童已经长大了,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青年许东亭一直在成长,它可能是妖怪的缘故,且不是住在自己的身体里,反而越来越虚弱了。
这些年若非许东亭的蕴养,它可能早就去寻父母了。
“你也说过身体是我的,吃不吃得消是我说了算。”许东亭同它赌气一般,蹲在地上脸扭向旁。
小白蛇小大人似的,飘到它的身边,拍着他的脑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妖,你是人,我俩这样下去,会一起死的。”
许东亭腥红着眼回头,人蛇视线齐平,“我又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你少拿这些话糊弄我,当初若非你救了我,世上哪里还有许家东亭的此人,早淹死在六岁那年的夏天了。”
“你因我而失去了肉身,我理应供养你。这些年我也翻过不少古藉,只要我身体气血足够,还能养你不少年。”许东亭制止了小白蛇的话,“别同我提什么父母生养之恩,你救起我那刻起,你于我便有了
小白蛇叹息,“也罢,哪日你后悔了,便告诉我。”反正我也找不到族人,如今的模样,许是永远也走不出许家了,就此消散也好,它无所谓的想道。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许东亭就要指天发誓,“许家男儿,从不——”小白蛇抓住了他的手,“咱们还是遵照你小时的约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罢。”
许东亭控制住开心到想飞起来的心思,他淡淡的斜睨了小白蛇一眼,“就这么说定了,若是哪日你还不安分,我就跳我家后院的湖,将这条命还给你。”
小白蛇扁嘴,“如今许家凫水最厉害的人,你告诉我要准备怎么淹死自己,记得通知下我,届时我在一旁为你呐喊助威,实在不行便找个人帮忙摁一摁.?”
“小混蛋!”许东亭直接破功了,追着它想要给它好看。
“大笨蛋!”小白朝他吐舌‘嘶嘶嘶’,做完转身就跑。
两人谈好约定。
小白蛇想缩在壳中,不再出来的,却被许东亭推着出现。
许东亭时而天真率性,时而成熟稳重。
小白蛇想学他的行为举止,却被许东亭断然拒绝了,“你是你,我是我,何须遮遮掩掩,况且某也不畏惧世俗之人的眼光——”
“可是你的阿耶、阿娘会很担心的。”小白蛇有些心累,它都同意寄住下来了,偶尔出去见见世面,也挺不错的,但这小子是真的坑呀。
譬如他那天想偷懒,不想见着先生,便将它推了出去,弄得它同先生大眼瞪小眼,它又不是一条正经学习的蛇,再说了它也没多爱学习呀。
蛇就喜欢扭来扭去,让它端坐比杀了它还难受。
每当这种时候,它就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挨先生板子。
老先生板着脸一字一顿的训它,小白蛇别提多委屈了。
又如许家替他相看亲事,遇到不合心意之人,它一脸傻相的站小娘子跟前,就差流着口水说,“姐姐,你身上好香,”不是被当成傻子,就是成了流氓。
许家有个傻子,还是个色狼。
流言又一波传在长安大街小巷,但凡家中有小娘子的,都不愿从许家路过,万一被这傻子摸了下手,他们家养了十来年的姑娘,米饭就白费了。
道一默了默,她猜测小白蛇这是不想干了吧。
这些年究竟它背了多少黑锅,挨了多少黑打。
背后的辛酸泪,都已经流出了一条渭长水河。
许司戎每遇清醒的长子,便与他谈论时事,但见小白蛇出现,复又长叹离去。许母却是慈爱的摸摸他的脑袋,显然将他当成童年许东亭在看待,并未有伤心的想法。
小白蛇觉得最舒服,也最愧疚的便是面对许母了。
许东亭每当这时就会打消他的难过,“你这般喜欢我阿娘,不若偷偷叫声阿奶。”
小白蛇脸一板,“为何我不能叫阿娘,你这臭小子,知晓我如今多少岁了吗,即便是做你祖宗,我这岁数都是足够的了。”
“那么请问,小祖宗,你今岁几何?”许东亭笑问。
小白蛇一梗,“臭小子你找打是不是。”明知晓它寄住之前,过得浑浑噩噩的,别说岁数多少,往前数十年,它都不一定记得多少东西。
十数年二人便是这般相处的,直到陈夷之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小白蛇嘿嘿笑着,“臭小子让我看一眼,你崇拜的人,昏迷了的时候是啥样的。”
许东亭不疑有他,让出了身体,“就让你瞻仰一下,打遍长安无敌手的人,他睡着了是什么样的。”
“打遍无敌手,还还伤重昏迷呀。”
“你的蛇皮又痒了,想换是不是。”
“呵呵!”
“哼!”
———
道一看完之后,感觉脑子有点儿晕,她缓和之后,面对小白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究竟是单纯的不想干了,还是因为为对方好。
她竟然判断不了。
“你们——”
“小师父,你还好吧?”
道一摇头,“无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