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过,吴道仁除了市侩一些,还是挺靠谱的,再说了我的身体状况马虎不得,当即把电话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对方接通了,抱怨道:“我说你个臭小子也不看看几点了,我这一把年纪可不像是你们年轻人似的,有事儿赶紧说,没事儿我挂了。”
“问你个事儿。”
“没空。”
吴道仁直接挂断电话。
我再打他就不接了。
他娘的,奶奶果然说的没错,这王八蛋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
没办法,我只好给他发了条短信,俩字“有瓜”。
三秒钟,电话就打来了。
“大侄子,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嘎哈呢?”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吴道仁在电话里亲切道:“有宝贝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咱们果然是实在亲戚,你吴大爷我真是欣慰啊,对了……大瓜小瓜?”
知道他电话里故意和我套近乎,我没理他,只是沉声道:“当然是大瓜,小的我也不能麻烦您啊,这么晚了,等明天再说吧。”
我这边刚要挂电话,吴道仁急眼了,忙说:“别别别,现在就说,我有时间,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肯定睡不着啊,谁不知道你们这些憋宝人懂得最多,指不定又有什么值钱宝贝呢。”
其实我也就是吓唬他一下,这都关乎我自己的小命了,哪还能不着急啊。
于是我把后背莫名出现的眼睛,以及自己撞邪的事情完完本本告诉了他,吴道仁在电话里沉默了足足两分钟,然后低沉道:“想吃啥就吃点啥吧。”
“你说啥玩意儿!”我当时就蒙了。
“唉,大侄子我也没吓唬你,你个叫牵羊不成反被羊顶了,后背那只眼睛就是宝贝,除了你以外,我也认识几个憋宝人,你们这行一旦失手,会被宝物反噬,这种情况典型的被羊给顶了。”吴道仁感慨了几句,我这边刚想反驳,结果他又说:“你不用跟我犟,你好好想想,灵宝是靠什么凝结而成的?”
“天地灵气。”
“对喽,你把它牵出来,灵宝仍然需要灵气滋养,结果没能把它降服,显然你现在就成了灵宝的肥料,过不了几天,就得完犊子。”吴道仁在电话里直呼可惜,前几天的龙枕木他转手赚了几十万,还想能有新的宝贝,现在一看,什么都没了。
可是不对劲啊,好端端怎么被羊给顶了?
吴道仁说:“对了,全身精气被灵宝吸了,你要是不相信,躲在被窝里打个飞机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我说打什么飞机啊,现在最要紧是想办法将后背的蟾宫眼取下来,不行我去做个手术吧。吴道仁却依旧感慨,他告诉我,这玩意儿很邪门,最多七天我就会被灵宝反噬而死,这是由于风水宝地有源源不断的灵气滋养,凡人血肉之躯却是靠食物,精气根本不够用。
我心里这个郁闷啊,虽说奶奶为我开过宝眼,我只剩下不到十年阳寿,但总好过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吴道仁嘬了嘬牙花子,感慨说:“不过我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比如你之前看到的小女孩,那对姐弟如果我没猜错,必是含冤而死,他们的怨气刺激将红羊变成了黑羊,而红羊和黑羊的憋宝手法不相同,你用红羊手法憋黑羊,结果被羊给顶了,要我看,不妨试试能不能从两个小孩入手。”
我一想也是有道理,正想感谢呢,吴道仁一句话却把我气得飙脏话,这王八蛋竟然说:“你死以后别忙着火化,我去给你收尸,后背那只眼睛,割下来应该能卖点钱,你要是答应,我现在去沈阳找你,就算你死了钱花不了,可以留给你爹啊。”
我骂了他几句“国际话”,然后撂下电话,回到被窝里脑海里一团浆糊,这事儿看来真就不能独善其身了。
三爷说过,大自然会用它独有的方式记住善恶,如果我不去解决这件事,恐怕真会要了我的命。
我那晚还有点不信邪,自己真躲在被窝里试一试,结果眼泪都快出来了,尼玛……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死了一样。
于是我终于死了这条心,老老实实睡觉。
不过,我在宾馆做了一个梦。
梦里看到两个小孩子跟着我,他们一个十岁,另外一个八岁,两个小孩子手牵着手,其中女孩穿着那件红衣服,男孩则是一件蓝色的,两个孩子站在我的床头,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我。
我那一觉睡得特别累,浑身疲惫,又不能翻身,属于很多人都经历过的鬼压床,等到我早晨醒过来,看见床边上的整齐的一双鞋,地下还有散落的泥土,说实话那些泥土绝对不是我带进来的,很像河底的腐泥,还带有着一股淡淡的酸腐味儿。
想起那句“鞋对床鬼压床”的说法,当然了,一开始我也害怕,后来想开就习惯了。
毕竟不解决麻烦,七天过后我就俩眼一闭见阎王去了,到时候我也是鬼,他们两个小鬼,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我寻思去报个案,可一想见到警察咋说?
前几年倒是有姐姐得到弟弟托梦去水库寻尸的诡异事件,而今我去告诉警察姐弟俩是被他爸杀的?
算了,这事儿没法说出口啊。
简单洗个漱,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