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守将年轻,二十四五的模样,若是石姑亲眼看到新守将入城的模样,定会认出他的长相与那百里夫人有几分相似。
新守将还真就是百里夫人的亲侄儿,年轻有为,又是久不露面的岐水族人。
岐水族人突然得上京城看重,还成了一方守将,这个中便是难以言说的利益交换,而得到这一切的岐水族人,派出这么一位年轻干将,名义上是守城,暗中却也有亲侄儿的私心,他是来查当初姑母在百里府之死。
无痕回来禀报,南宫阳只觉得头痛,怎么突然换了守将,再派无痕出去仔细打听,倒是遇上了神机营密探院的人。
就在近两月,云州城里出现了暴乱,乌兰守将受了伤,向上京禀报时被召回,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是谁在暴乱。
不过云州城最近的确不太平,街上的百姓出门的人都少了。
繁华的街头,如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人走着,而街道上来往最多的是巡逻兵,且巡逻兵中多是新守将的亲信。
石姑听了南宫先生的话,陪着二板住在宅院里,哪儿也不去,宅院里几人的生活所用,皆由无痕和石五出去采买。
哲哥儿守在宅子里无所事事时,便在院里头练功,每回这个时候,石姑都会扶着二板一起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着。
哲哥儿练完功,一身是汗,脚步飞快的跑到石姑面前,将脖子往前一伸,一双剑眉变弯,唇角扬起,就见石姑拿着帕子给孩子抹汗。
几个来回,石姑都摸清了这孩子的脾气,也不知怎么的,自打从阿拔族的营地离开后,这孩子特别的黏着他们夫妻二人。
不管石姑怎么指使哲哥儿帮忙做事,这孩子不仅毫无怨言,还会乐呵呵的跟在身后。
夜里二板的伤口痛醒,趴在床榻边的哲哥儿是第一个醒来的,立即拿巾子给二板抹汗。
石姑好几次看到孩子悄悄地摸泪,她还有些疑惑,向南宫先生打听,才知哲哥儿早年间与父母失散,致今没有寻到,他怕是把他们夫妻二人当父母了,所以二板受伤吃苦,他很难过。
这把石姑给感动的,虽然她已经有一儿一女了,可这一趟上京行,与这孩子也有了患难之交,于是石姑也看着哲哥儿,不由得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擦干汗的哲哥儿很快直起小身板,指向自己的里衣,“姨姨,我的里衣湿了,就是换洗的只有两套,有些不够用。”
这是求着石姑再给孩子多做几身新衣呢,石姑笑了,她最近照顾二板,忽略了孩子的需求,是她的错,孩子在长身体,理应多做几套衣裳,免得不够穿。
到了晚饭时,哲哥儿又大胆的开口:“姨姨,我想吃油酥饼子。”
石姑刚给孩子做了烧鸡,听到要吃油酥饼,又回厨房去了。
站在廊道下的南宫阳看着得逞的哲哥儿,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容来,看来这孩子是彻底将过去放下了,对父母也没有了怨怼。
哲哥儿吃到久违的油酥饼子,听说大姐和大哥小时候时常在母亲面前吃到这个,而今他也可以时常吃到了。
一盘油酥饼子吃完,哲哥儿不肯放手,又抓起烧鸡腿子吃了起来。
石姑发现这孩子的含量惊人,莫不是平素练功太过刻苦,明个儿可得叫石五多买些肉回来,得变着法子的给这孩子做好吃的,将来能长得更高一些,像她家二板一样,高大威猛最好了。
一行人正吃得欢呢,石五匆匆进来禀报,他今日出门,在奴隶营里听到一些消息,说新守将最近不知从哪儿得来消息,抓获了一些燕国的细作,明个儿这些人会坐囚车游街。
一提到燕国的细作,南宫阳和无痕吃不下饭了,他们想到了密探院的人,莫不是被那金家保带人给抓了?
当天夜里无痕便出了门,然而这一夜,无痕却没有回来,大清早的,南宫阳急坏了。
石姑做好了早饭叫众人来吃的时候,才知无痕昨夜出门,且一夜未归。
南宫阳在问石五,今日是什么时候游街,石姑听后,便知南宫先生这是要出门了。
“我跟先生一道出门,或许我也能帮上忙。”
石姑有听人心声的能力,她想跟南宫阳出门打探情况,总比他们出门找人问消息的强。
南宫阳看向石姑,他不想贤王妃出门冒险,可是贤王妃的识人之术,的确是他们所需要的。
一旁的哲哥儿立即开口:“我同姨姨一起去,我会保护姨姨的。”
石姑感动的看向哲哥儿,这么一个小小少年郎,他竟然想到要保护自己,她岂能不感动,但是她不能让这孩子涉险。
哪知南宫阳竟然同意了,“哲哥儿一起出门也好,这孩子轻功了得,真要有个什么事,也有个人回来报信。”
无痕没回来,南宫阳身边没了人,只得让石五跟着他。
四人出门,石姑交代二板守家,在家安心的养伤,他们会平安回来。
来了云州城这么几日,石姑还是头回上街。
按着石五所说的时辰,果然街头百姓人头涌动,来了不少人围观。
围观的百姓里有被寮国统治着的汉人,也有强势的寮国人,他们盯着前方,都想看一眼燕国细作的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