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人说出来的话,众人醒悟过来,他说的对,他们这是中计了,说什么百战百胜的大将军,不也上了当。
如今再细看,他们各府上损失不小,带来的勇士活命的没有几个,而将军府带来的精卫却是完好无损,真正狡猾的是阿拔里将军才是,他这是拿他们当活靶子。
这心思一起,顿时引起众怒。
南穆夫人其实早已经想到,只怪自己失去了那匹宝马,乱了心智,急需得到一匹好马送去族中马场配种。
六年前那一场战乱,夺得燕国十六州,虽然仗是打赢了,可各部族却都有折损,他们南穆府的战马也死在了那场战役中,六年间一蹶不振,南穆夫人太需要这山中的汗血宝马,可惜了,到手的宝马又跑了,她岂能甘心呢?
南穆夫人抿紧嘴唇,手里铁鞭断了,拿着大刀支撑着身体,可眼神却看向那些往山中跑的野马群,眼睛眨也不眨的,目光里全是不甘。
此时野马群里出现一个野人,不正是先前在山壁前砍断他们绳索的那个野人么,披头散发的样子,衣裳也是破破烂烂地,可在山间跑动起来,却是飞快,可见对这周围的地形是相当的熟悉了。
野马群是那野人赶走的,他这是不准他们得到那些汗血宝马。
顿时沼泽地的权贵们都怒了,他们死伤这么多勇士,却连马屁股都没有摸着,眼下林中不能进去,本想办法从沼泽地过去,或许还能得到一匹好马呢,哪知这野人又出现了。
阿拔里将军一直将战力留到了最后,无非还是因为这些野马群,如今希望落空,那眸里的愤怒不言而喻,还想催促着其他权贵勇闯沼泽地,当即引起众怒,就要内讧。
南穆夫人站了出来,先前阿拔里将军一直针对她,她忍了,现在她忍不了,她借着几位权贵的势力,率先开口,手中断了的铁鞭指向了那些精卫,现在该他们出手了。
沼泽地怎么过去,即使用这些精卫的尸体,也得淌过去。
阿拔里将军满脸怒容,没有下令。
此时林中的惨叫声停下了,众人忍不住回头看向林子的入口,林子里漆黑一片,躲在暗处到底还有多少人在,无人知道,可是那林中透出来的杀气,却是令人胆颤心惊。
回不去了,从险山壁再下山是不可能了,只能从沼泽地淌过去。
这一下阿拔里将军也不再犹豫,下了令,精卫在前头开道,其他府的勇士跟上,最后才是众位权贵,可谓是踩着前头人的尸体淌过沼泽地的。
茅屋里,南宫阳起身,他要下山了。
石姑正想着南宫先生是怎么上的山,又要怎么下山去时,溪水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正是一身黑衣的无痕。
无痕背起南宫先生下山,南宫先生走前朝石姑交代道:“你们晚两日再下山,只要你们不下山,他们在铺子里就不会有事。”
不待石姑应下,无痕已经背着南宫阳离开了。
南宫先生才走,石五便回了,他一路在山中奔走,累得不行,到底不是住在山中的野人,若不是早几日将山中地形探清,今日还不好骗。
石五除了有些喘,倒也没有受伤。
野马群按着原计划赶入了深山中,到了这个季节就该赶去冬牧场了,大概以后都不会在险山壁前出现了,以后她和二板也不会再来茅屋这边了。
南宫阳走了,石姑才开始认真考虑起他的话来。
他们夫妻二人不下山,寮国那些权贵就不会知道他们的生死,铺里的一家老小就不会有事。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是该做出决断,是听南宫先生的话,给家中老小得到一个去往燕国京都的机会,还是继续留在幽州城任寮国军宰割。
石姑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她看向眼前因完成了任务而欢喜的石五,终是问出了口:“石五,我们打算离开幽州城了,你愿意跟我们走么?”
石五当即朝两人跪下了,他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了去处,主子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石姑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我们这一趟不是去燕国,而是去上京,你敢跟我们去么?”
石五听到去上京,脸色变了,眼底有复杂的情绪,最后他还是点了头,石姑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沦落为奴隶,除了被拐之外,还有罪人族的后代,或许往上数,他家先辈指不定是上京的贵族。
有石五跟着,一路上也有个帮手。
石姑和二板听了南宫先生的话,暂时在茅屋前住下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先派石五去盯着,看到那些从沼泽地淌过来的寮国权贵狼狈的下山去了,他们才敢在茅屋外出现。
阿拔里将军只带了两名亲信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位权贵,他们的身边除了山脚下等着的普通护卫外,带去的勇士都不见了。
去时浩浩荡荡,回来时七零八落,可见他们的心情。
险山壁上的野马群,一匹都没有落到手中,没过多久,还有牧民说看到有野马群往冬牧场去,似乎有人在赶他们走,这都是后话了,却也足够气死幽州城的这一群权贵们。
不过一个部族之中,各部的家主没了,还会有新的家主出现,唯有守在上京城的大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