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南栀会说话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城里传开,虽说她不过是奶娃娃,但有着太傅外孙的身份,又和魏王府走得近。
加上京中曾经传言,太子有意求娶姚南栀的娘亲,如此京城无人不知姚南栀,对其身份更是成了八卦闲聊的话题。
她是如何失声,又是如何被太傅救出归为姚家之女,大家传的越来越邪乎,甚至还有人怀疑她是太子和筠娘的私生女。
如今话题人物突然会说话,这还是回到姚家之后的事情,京中人更是对邢家恶心的不行。
原本还有人想要将自家闺女嫁过去当继室,眼下听过这些传闻,正经人家即便是庶女也不想把孩子嫁过去。
这下可把邢县公夫人气的不行,当即让人给姚家传话。
这日姚南栀正和祖母在园子里玩,突然看到一个下人慌慌忙忙过来,凑头和秦姑说了几句,肉眼可见秦姑脸色一阵铁青。
姚南栀对于周围人的情绪相当敏感,似有预感似的,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跑过去抱住了祖母的手臂。
姚老夫人自然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怎么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小心让老爷知道了罚你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抱住身边的小外孙女,似是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秦姑走上前,“老夫人,是邢家那边传了话过来。”
听到邢家二字,姚老夫人的脸色登时也难看的不行,后槽牙都咬了起来。
“他们又要做什么妖?”姚老夫人实在没有好气,但当着姚南栀的面,又不能发作,只能忍着。
“邢家老夫人说,邢安重伤未愈,十分想念小小姐,期望她能去看看父亲,一叙父女之情。”
或许别的话姚南栀听不太懂,但秦姑这话实在容易听明白,姚南栀登时吓得瞪大了眼睛,她最近的开心日子太过于丰富,一时都忘了过去的不愉快。
此刻在听人提起,她满心的委屈和恐慌,不受控制的涌上来,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豆大一个吧嗒吧嗒往下落。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姚老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姚南栀都快哭的不能自己,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却还是挣扎着哭喊。
“不!不去!祖母,祖母,哪支不去!”
她一边哭喊着,似乎还觉得不够,两条小短腿也蹬了起来。
姚老夫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架势,加上年岁到了,差点没有抱住摔着她,吓得秦姑也赶紧过来扶着姚南栀。
“好好好,南栀不去,只要南栀不想去,咱们就哪也不去!”
哭闹中的姚南栀闻言,终于消停一点,但刚才情绪来的太亏,又十分汹涌,她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心里还有一股子憋屈没有发散完。
不停地抽泣着,却也竖起耳朵听外祖母说话。
“告诉邢家,当日筠娘临终之时已经写了和离书,自此京城姚家和邢家没有半点关系,姚南栀姓姚,是我姚家子孙,老身惯没听说姚家子孙有谁认贼作父!”
传话的人跪在门外,听到姚老夫人的话,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领命正准备下去,突然又被姚老夫人叫住。
“还有一句话,带给邢安,姚家无恶人,但也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欠筠娘的老身誓死也会替她讨个公道!”
因为这件事,那些令人惊心的过往,再次回到了姚南栀的梦里,半夜总是会惊醒,哭喊着有老鼠。
翠翠一连几日,不敢离开姚南栀的床边,一听到她梦里开始呢喃翠翠就惊醒,赶紧拍拍她给她安抚。
幸而白日里有珠儿哄着姚南栀,翠翠得意休息。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坚持了几日眼瞧着姚南栀还不见好,翠翠不得不禀报给老夫人。
第二日太医就到了姚家,冗长一番诊治后,老太医捋着胡须。
“贵府小姐此乃肝气郁结气滞血瘀证,惊吓心悸而至多梦多思,须得疏肝理气保持心情畅快才可。”
闻言姚府上下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无奈,他们已经尽可能让姚南栀开心,可小丫头无法从过去的记忆里走出来,他们能做的都在尽力,却收效甚微。
太医开了一些食补药方,便拿着诊费离开了。
姚南栀敏锐的感觉到,祖父祖母为自己操心,甚至有些烦闷,她愧疚的低下头,两根手指互相搅动着,整个人都焉哒哒的。
憋了很久,她才道:“哪枝乖,哪枝喝药。”
她讨厌苦药汤,每次喝药都像是一场战争,十分的艰难,这次又因为她害的大家不开心,她只好尽可能乖一点。
看着姚南栀突然变得这样乖,连喝药都能让步,姚太傅和姚老夫人心疼不已,两人上前将小小的姑娘抱了起来。
“南栀不用喝药,今晚咱们喝莲藕排骨汤,南栀听话多吃饭,祖母就会开心。”
“真的?”姚南栀眼睛里蓄着泪水,眼神里带着试探和诧异。
姚老夫人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是的,是真的,不用吃药,但以后要好好吃饭,开心的玩,能答应祖母吗?”
“嗯!”
姚南栀开心的点点头,抬起头一边抓着祖父的手,一边在祖母怀里撒娇,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