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贵、俞浦懵了。
感情你顾正臣忙前忙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家?
俞浦摇了摇头,很显然顾正臣不是蜡烛,燃烧自我,留下光明,于是说道:“陛下准你设养廉银,是因为你并没有动用府衙税钱。”
马贵点头。
对于养廉银,不少人眼馋,可没谁敢学顾正臣给官吏发钱,抛开顾正臣背后有皇帝撑腰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顾正臣会搞钱。
当年王安石喊了一嗓子“民不加赋而国用饶”,结果搞到一半,被人骂惨了,不少百姓不仅没得到好处,反而还背了一堆债,过得更艰难了。
但顾正臣不一样,他在句容搞出来了三大院,百姓得了好处,县衙得了好处,户部也得了好处。句容县衙的养廉银,其实是三大院的利润,并不是从句容百姓身上纳税纳来的钱粮。
虽然顾正臣还没在泉州府搞出什么三大院,可架不住那群贪官污吏实在贪,府衙一下子多出了几十万贯钱,抛开这家伙为泉州府百姓“买”了一年秋税、夏税的钱还剩下一大堆,拿出来发发养廉银确实没啥压力。
户部很想伸手,拿来泉州府的钱充实国库,可顾正臣上书说这些都是泉州府的民脂民膏,是官府吃了百姓七年血的剩余,应该留下反哺泉州府百姓,以恢复生产,皇帝便准了……
顾正臣有能力解决句容、泉州府的养廉银,可他解决不了朝廷所有官员的养廉银!
马贵看着顾正臣,冷声道:“顾县男的意思是,开海经商就能让所有官员领养廉银?呵,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你可知在内与在外有多少官?”
顾正臣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马贵叹了口气:“不说金陵官员,且说地方官,不计吏员,便有四千五百,若计吏员、杂役,足有十一二万人。这一个人发一两银,一年下来,一百四十四万,若按你在泉州府发给二两银来算,一年下来,少说也需要三百万两,你认为开海能填补如此大的窟窿?”
顾正臣皱了皱眉,沉声道:“那就看户部有没有魄力,可以拿出三百万两银钱,去避免三百万乃至五百万两的贪污!”
马贵、俞浦心头一震。
顾正臣厉声道:“莫要小看一县之贪,就以泉州惠安县来论,知县时汝楫一年搜刮来的钱财,足够给泉州一府发养廉银八年!而那里是贫瘠之地,他尤能如此!那些吏员、杂役更是紧随其后,如狼似虎欺压百姓,变着花样从百姓口中夺食!”
“若朝廷愿意拿出四百万两,去避免四百万两的贪污,谁受益?所有人都受益!官吏杂役不会因为困顿而去贪,更不会冒着剥皮的风险去贪!官吏杂役轻松了,日子好过了,百姓自然而然便少受官府巧立名目、不断盘削!官员好过,百姓好过,不好吗?”
俞浦无奈一笑:“那户部好过吗?拿出这么多钱粮给官吏杂役,拿什么钱财去做其他事?行军打仗需要钱粮,地方赈灾需要钱粮,地方上天灾不断,朝廷一年要蠲免地方税赋几百万石!顾县男,你告诉我,户部该怎么办?”
顾正臣握着铜钱,淡然一笑:“简单,支持泉州府开海,不给泉州府使绊子,我来为户部开一条路出来。”
马贵、俞浦对视了一眼。
俞浦最终点了头:“好,户部不会给泉州府使绊子。只是顾县男,你当真有把握?”
顾正臣拱了拱手:“试试总无妨。”
马贵、俞浦起身送顾正臣离开。
刚回到泉州县男府,沐春、沐晟便跑了过来,一口一个先生。看書菈
顾正臣拉着两个小家伙,问了一番话,沐英走了过来,让孩子先去吃饭,然后和顾正臣出了府,直奔魏国公府。
少见,徐达竟然设宴。
徐达亲自站在大门口,见顾正臣来了,对徐允恭使了个眼色,笑着迎上前:“顾县男,快请。”
顾正臣有些受宠若惊:“怎敢让魏国公亲迎。”
徐达豪爽一笑,拉着顾正臣入了府邸,分宾主落座之后,徐达指了指徐允恭,对顾正臣介绍道:“这是犬子允恭。允恭,还不给顾先生满酒。”
徐允恭端起酒壶,满了一杯酒,端给顾正臣,恭恭敬敬地说:“顾先生,请用酒。”
顾正臣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起身看向徐达,问道:“这是何意?”
徐达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往日里沐春不知变通,行事简单,这还不到两年,便已大变,他日定是文能安邦,武能征战的大将。而这一切,皆拜顾县男所赐。允恭知顾县男有大才,所以想与沐春、沐晟一起受教学问。”
顾正臣听明白了,徐达想让徐允恭拜自己为师,和沐春、沐晟一起进修。
徐允恭便是徐辉祖!
这可是妥妥的忠皇派,若不是朱允炆忌惮他是朱棣大舅哥的身份,估计能有一番作为。毕竟在靖难之战时,徐辉祖几次出手,都给朱棣制造了麻烦。这是一个有才华、有能力却没机会的勋贵。
徐允恭行礼道:“还请先生教导!”
能和徐辉祖搭上线,顾正臣自是不会拒绝,看向沐英,这家伙带自己来吃饭,肯定是知道这回事。
沐英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