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星稀。
夜色黯淡,顾正臣坐在一处河边的石板上,看着宁静的河水。
杨亮从暗处走了过来,低声禀告:“县尊,春娘确实留宿在了吴家,就在翠娘的闺房内,房中亮着灯火。”
顾正臣将手中的小石子丢入河水之中:“周围还是没有动静?”
杨亮摇了摇头:“没有。”
顾正臣紧锁眉头。
杨亮担忧地看着顾正臣:“县尊,会不会采贼事先潜入至翠娘房中?若我们一直在外守着,怕是难保翠娘安全。”
顾正臣拍了拍手,起身看向吴家大门:“这件事颇是棘手,翠娘是未出阁的姑娘,我们不能擅自闯入,损其名节,如要她性命。”
“这……”
杨亮愣了下,旋即点头。
胡春低着头:“我闯荡二府七县,从没有失手过,没想到会折在这里。”
门被打开了,孙娘、牛氏打着灯笼走了进来,孙娘看了一眼胡氏:“没吃亏吧?”
春娘见状,刚想俯身,就听到咚咚的敲门声,不由地恼怒,喊了一嗓子:“谁?”
翠娘不明白为何,还是被丫鬟送走了。
翠娘感觉一双手正在身上游走,温润的气息吹在耳边,浑身酥软不能动弹。
没错啊,这春娘长得细皮嫩肉,眉眼清秀,声音柔和,手指芊芊,最主要的是,她胸襟可是鼓着的,怎么看都是女人,怎么可能说男人?
胡氏、牛氏抓起春娘就带至一旁的房间里,在春娘地挣扎之中扒开了衣服,然后将春娘给丢了出来。
因为安置了新式暖炉的缘故,房中相当舒适,翠娘不过只着了一件轻衣,外衬一件紫衣,十六七岁的年景,虽没有婀娜玲珑,却已是小荷浅露。
“嘭!”
“是。”
“还不承认是吧?”
翠娘听闻,红着脸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让春娘在房中等着,便匆匆离开小院。
春娘躺下来,看着侧卧看着自己的翠娘,轻轻地说:“这红佛女体质修颀,纤腰绰约,具英雄之侠气,李靖见到夜访而来的红佛女之后,便问她……”
“小姐,老爷突然病倒,你快去看看吧。”
杨亮虽不明白,还是安排人去请来。
吴九已经躺下了,听闻县太爷夜间来访,连忙穿衣迎接。
春娘看着眼前粗壮的中年妇女,差点没吐了,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一个丑陋的还是老女人?
牛氏打趣道:“她一个留门的寡妇能吃什么亏。”
胡春是吃定了女子不敢声张,怕辱没名节,败坏家风,她们要么闭口不言,要么自杀。犯案之后,罕有报案之人。
春娘站在窗边看着小院,青竹在西,浅水在东,南面是一棵上了年岁的老梧桐,粗壮的树干需两人合抱,遒劲的枝条伸展,遮蔽出一片黑影。
顾正臣看着惶恐不安的吴九,开门见山:“春娘留在了翠娘房中,是否如此?”
“该!”
顾正臣拍动惊堂木,待胡春押下去之后,看向杨亮:“此案明了,如何判决??”
顾正臣冷冷地看着春娘,微微摇头:“自从葛家之女跳井自杀时本官就应该想到,绣娘不是因别人而死,而是因你而死!!怎么,蠢蠢欲动,又想祸害吴家小娘子??”
名节之于女人,比命还重要。葛家之女自知名节已无,宁愿死而不愿苟活。
孙娘连忙止住两人,喊道:“将她带走,县太爷还等着呢。”
顾正臣略一沉思,吩咐道。
吴家后院,翠娘闺房。
顾正臣愤然喊道。
就在春娘疑惑时,翠娘捂着被子低声说了句:“刚刚的故事……”
闺房之地,别说外人不能轻易踏足,哪怕是孩子亲生父亲,在女子及笄之后也不会轻易进去。现在一群衙役在吴家门外守着,全都是大老爷们,这若是冲进去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这翠娘估计也该跳井了。
“办案,如何办?”
春娘见院里没了动静,便关上了窗,回过头看向翠娘。
顾正臣听闻胡氏的说辞之后,眯着眼刚想说话,却看到了翠娘怯生生站在吴九身旁,对吴九说:“未出阁的女子回避。”
春娘问话,只感觉到翠娘在点头与摇头,并不想说话。
翠娘听到声音,在暗中摸索着到了床榻边,什么都没说,便钻到了被子里。
春娘惊恐不已。
杨亮、韩强等人也傻眼了,谁能想到,一个男人竟然比女人还女人?
顾正臣更郁闷,观察过春娘,从喉结至走路姿态,从说话嗓音至动作柔媚,确实女人无疑,毫无半点男人特征,原怀疑是春娘伙同他人行奸之事,可连日调查发现,春娘并没有跟任何男子往来过。
吴九满是疑惑。
现在还没人妖呢,怎么这伪装比人妖还妖?
顾正臣见孙娘带人来了,便命人轻敲大门,南房里的下人听到动静问询,听闻是县太爷,不敢耽误,一边请进门来一边差人通报。
胡氏呸了两口,算是报了说自己没胸的仇。
“春娘,窗边冷,不如过来与我说说话,红佛女之事还没说完,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