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婉认床,怎么都睡不安稳,直至顾正臣回来,两个人说了许久的话才睡下。
天微微亮,顾正臣已起来晨练。
张希婉坐在窗边梳妆,看着外面舞剑的顾正臣嘴角含着笑意,没想到自己的夫君还是个剑客,只不过翻来覆去就这么十几招,似乎就没换过……
小荷哈欠连天,开始为小姐、姑爷准备早点。
顾正臣对小荷的厨艺相当认可,总比顾诚做得精致可口多了。
张希婉见顾正臣胃口大开,夸赞了句小荷,对顾正臣说:“今日夫君要忙碌,妾身呢,总不能待在这知县宅闷着吧?”
顾正臣看着娇柔的张希婉,笑道:“句容织造大院、裁缝大院始终缺个协调人手,孙娘、伍氏毕竟出身农家,许多账目都理不顺,甚至连钱财发放还需要县衙户房帮衬,娘子若是觉得闲闷,不妨管管这两大院。”
张希婉正有此意:“待见过县丞、主簿、典史等家眷后,妾身便去这两大院看看。”
顾正臣喝完粥:“让张培跟着你。”
“夫君,没这个必要吧?”
杨亮、韩强更无头绪。
葛焕看了看,道:“是周裁缝家,刚刚应是其招来的女工春娘,绣娘与她很是要好,这几日来,都有她陪着。事发当日,春娘也来过。”
顾正臣走出停尸房,直奔葛焕家。
顾正臣关上窗,走向绣架,在绣架前面坐了下来,盯着百图看着,眯着眼问:“这里是桃吧?”
“没有其他伤痕?”
“你们留在外面。”
顾正臣沉默了。
顾正臣召来葛家下人问话,都说没听到异动。
平日里伺候绣娘的丫鬟秋月对顾正臣说:“这几日小姐都与春娘在一起,并不需要我伺候。事发前一天晚上,我曾听到一声楼上有些动静,动静很快便消了,便没去问。”
秋月低头。
张希婉蹙眉。
葛焕见此情景更是伤感:“小女才十六岁,眼看就要出嫁,不成想竟……”
杨亮见顾正臣若有所思,走近低声问:“县尊可是有线索了?”
“可否带本官去井边看看?”
秋月想了想,说道:“县太爷,春娘手艺可好了,绣起鸟来活灵活现,她教了小姐许多。她说话很好听,而且知道得事很多,天南地北的事信手拈来,经常逗得小姐连连笑,小姐与她关系十分亲近,视若姐妹。”
葛焕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答应。
顾正臣走至一旁的线团筐中,翻找一番,终于找到了一个红色线团,将线团翻过来,底部有些许暗黑。
仵作拉开遮尸布,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如一个睡美人。只是脸色苍白,毫无半点生机。
顾正臣跟了过去,穿过走廊,至后院一处水井旁。
提水的辘轳已经被拆了,水桶与绳子凌乱地躺在一旁。
顾正臣审视着有些姿色的春娘,沉声问:“绣娘出了事,你应该知晓吧。”
葛焕愤怒不已,兴许那时候就有恶人闯入了女儿房间!
顾正臣将针取下来,仔细盯着红线,至末梢处才看到了一点黑色,凝眸道:“这里的线不是红,而是黑。”
顾正臣问。
点卯,处理文书,审核钱粮账目。
葛焕满脸忧伤:“绣娘与句容张家少爷已有婚约,本是定在今年二月百开时成婚。去年腊八时,两人赶庙会还见过一面。绣娘说要织百图,待百图织好时便出嫁。这些日子始终留在闺房,并没外出。县太爷试想,一个盼着出嫁,心有所属之人,怎会突然坠井自杀?”
一个盼着出嫁且有心仪夫君的女子,是不会想不开跳井自杀的。
顾正臣看向葛焕。
顾正臣见水井里有水,起身看了看周围,见不远处便有厢房,问道:“没有人听到绣娘的呼叫声吗?”
宋二哈着腰说:“县尊,确系坠井溺亡,只有左臂处有些擦伤,兴许是撞在了井壁之上。”
不等顾正臣问话,葛焕便对杨亮埋怨起来:“我说杨典史,小女素日在家,除了女红还是女红。家规严厉,绝不会有败坏门风之事。县衙如此胡言,倒是让我葛家蒙羞啊。如今拙荆闹事,埋怨我将此事交给县衙,不如此事到此为止吧。”
“应该是。”
秋月见葛焕点头,便转身离开。
顾正臣搀起葛焕:“女儿也是心头肉,本官知你痛苦。只是要还你女儿一个公道,有些话还是需要问清楚。”
没过多久,春娘便随秋月到了。
待敲开门,进入葛家时,一个年近五十的富态男子走了过来,头上没有戴方巾,露着白的发髻,圆脸之上还有几道抓痕,嘴角挂着两颗痣。
顾正臣微微点头:“你告官说有人谋杀了绣娘,为何如此断言是谋杀,而不是自杀?”
“啊?”
顾正臣思索了下,对秋月说:“你去将这位春娘请来。”
顾正臣问仵作宋二。
“很显然,这房间里有人受过伤。”
顾正臣眯着眼看向葛焕,摇了摇头:“眼下不好说,似乎在这其中有什么东西被忽视了。”
水井距离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