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衡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有些失落的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年他应该只有八岁，现在也只有一些简单的片段式的记忆。
而且他幼时就是个安静沉默的性子，因此也一直没什么朋友，他爸妈就致力于带着他参加各种聚会，希望他可以变得稍稍开朗一些。
虽然后来终究是没能如愿，加上他哥太皮，很多时候反而开始觉得他安静的性格没什么不好了。
就这样的聚会，他那时候参加了不知道有多少，实在是记不得了。
姜柠倒是没什么失落的，因为她翻遍了原主的记忆，也没能找到原主关于这段往事的印象。
她笑了下：“我也不记得了，不过真没想到我们小时候竟然见过面哎。”
祁柏衡看着那张照片，第一次觉得自己太孤僻了，若是那时他和姜柠好好认识一下，或许他们会一同长大，会有很多共同的回忆。
他怔怔出神，好可惜，没能看到姜柠成长的过程。
姜元意开口道：“小柠和柏衡结婚那时候我就想起来了，当时我还差点跟祁柏嵘打起来呢！”
苗柳收好照片，瞥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小时候打了多少架，你还挺自豪啊？”
一句话说得姜元意老老实实闭了嘴，开始闷头吃饭。
姜柠看了眼开始夹菜吃饭的祁柏衡，明明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但姜柠就是莫名的有一种直觉。
他不开心。
她伸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他碗里，笑着和他说：“尝尝，我妈做的这个可是一绝。”
祁柏衡转头看向她，灰蒙蒙的眸子一下拨云见日，点头应道：“嗯。”
姜柠几乎有一种要摸他脑袋的冲动。
太乖了。
对面的姜林运和苗柳对视一眼，笑着点点头。
饭后，姜林运问起公司的事，姜元意提及工作难得正了脸色，正正经经地回了。
他接手公司五年了，虽然在外一向是温和脾气好的形象，远没有他爸在位时的凌厉手段，但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有人把他当成毛头小子，不拿他当回事。
很快吃了大亏的众人就转变了心思，这些年也都逐渐认识到，他并不比他爸好对付。
公司业绩蒸蒸日上，他俨然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但还是习惯性地和他爸讨论一些工作上的重要决策，算是汇报成绩。
姜林运听得连连点头。
话题很快转到两家的合作上，姜元意说：“合作远比想象的要顺利，我和祁柏嵘也聊过几次，按照如今这个进度，不出两年这个项目就能顺利落地。”
祁柏衡一怔，下意识去寻找姜柠的身影，但姜柠正在阳台上浇花，并没有接收到他无助的目光。
两年。
时间一下子缩短了，合作结束之后呢？
他和姜柠的合约在合作结束之后随时生效。
姜柠会和他离婚吗？
祁柏衡忽然有些慌乱，以至于连姜元意喊他都没有听到。
“柏衡？柏衡？”
被拍了下才回神的祁柏衡闭了下眼睛：“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姜元意皱眉看着他有些难看的脸色：“你怎么了？”
祁柏衡摇摇头：“没事。哥，你刚刚说什么？”
姜元意见他似乎没什么事，也就没再细问，忽略了他用力交握着压住微颤的双手。
“哦，爸刚刚说起苏江市的那个度假村项目，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祁柏衡努力按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和他们聊了起来。
谈到专业领域，他说起来还是比较顺畅的。
“嗯，那个项目我正在准备……”
九点，姜柠和祁柏衡起身告别时，姜林运还有些意犹未尽。
原本只觉得祁柏衡年轻有为，但今日交谈一番之后才发现他对一些时政都有独到的见解，投资眼光也堪称锐利，让他不得不叹一声后生可畏！
从姜家返回别墅的路上，祁柏衡难得没有沉默。
在一个红灯处停下后，他看向副驾的姜柠，问道：“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好吗？”
姜柠哑然，对上他认真而又期待的眼神，微微笑着：“嗯，很好。”
祁柏衡似乎松了一口气，唇角轻轻一扬。
车子重新起步，在夏日浓重的夜色里开往回家的方向。
第二天，姜柠起床和祁柏衡一起吃完他点的早餐后，就听他说：“以后我送你上班可以吗？”
他说这话的语调轻柔极了，姜柠哪里舍得拒绝他。
但是……
“姜氏在你公司北边，不顺路啊。”
祁柏衡的公司在姜氏和别墅中间的位置，送完她岂不是还要掉头倒回去。
站在她面前的祁柏衡，已经换好了剪裁合身的西服，衬得窄腰长腿堪比男模。
他摇头：“没关系。”
姜柠只好同意了，然后再次收获了祁柏衡嘴角的一个小小的笑容。
下午四点，姜柠接到祁柏衡的微信。
【柏衡：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姜柠如实回答：【我今天可能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