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覃如逃之夭夭的背影,女工们哄堂大笑。
“这个秦淮茹,还把自己当小姑娘呢。”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不知道她每天夜里怎么睡的。”
“就是,这天寒地冻的,热水瓶哪比的上汉子火力壮。”
“守啥守,又不是旧社会,怪想不通的。”
“嘁,你们这些老娘们,就知道胡说八道,能和人家秦组长比?”
一个年轻姑娘显然不认同她们的观点,听到议论,满脸鄙夷。
“人家秦组长短短三年就能从夜大毕业,成绩还格外优秀。”
“技术水平更是突飞猛进!”
“比嫁人,整天就知道磨洋工混日子,洗衣做饭伺候男人强!”
“像你们一样想不开?”
“养了儿子盼孙子,有了孙子盼重孙,呵,能给厂里国家做过多少贡献。”
老娘们们看不上这番观点,反驳道:“照顾家庭也是为厂里做贡献。”
“没我们把家里后勤搞好,男人们能全心全意为厂里工作吗?”
“就是,小姑娘家家的,可不兴看不起人。”
“谁还没年轻过咋滴!看不起谁呢。”
“呵,看不起倒不至于,我们只是佩服秦组长,比男人还能干,还优秀,是我们学习的对象。”
要是覃如在,一定惊讶,原来自己还有不少粉丝?
秦淮茹刚进厂的时候走的小白花路线,卖惨是常规操作,有人怜悯,有人同情,也有人鄙夷瞧不起。
其实,钢铁厂向来是事故高发企业,每年合理损伤是有指标的,也就是达到百分之几之内不算生产安全问题。
像贾中旭这样,留下一家子老弱病残的每年都有几家。
为什么贾家能如此醒目如此知名,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秦淮茹长得漂亮,天生有光环。
贾张氏不停洗脑“我惨我有理”,“人人欠我的”,秦淮茹又没能力升职加薪,可不就把路走歪了。
不能说对,也算不上错,毕竟人人同情弱者,贾家装弱就能讨到好处。
爱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但是,贾家讨到了好处,其他类似家庭呢?
肯定羡慕嫉妒恨,又或者看不惯。
这样一来,流言蜚语可不就传出来了。
越传越离谱,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想占便宜的,处境就差了,名声也坏了。
厂领导都没法做主,毕竟男女那点破事儿讲究这个你情我愿,不是抓奸在床谁知道真假。
可惜,秦淮茹和贾张氏两婆媳也不知是想不到还是不愿想,任凭事态恶化。
至于不在乎,覃如觉得没有人不在乎,关键是同生存相比,孰重孰轻。
覃如来了之后,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人设,看起来还是小白花,但做人做事强硬,没人再敢小瞧。
厂里也不想三天两头处理工伤家庭的鸡飞狗跳和哭穷卖惨,覃如和贾家就成了要学习的对象,自强自立不添乱嘛,如此就成了典型。
可以说,没有什么是偶然的,目前的一切都是覃如看清形势后不动声色引导利用,最终才成功的。
现在四九城谁不知道红星厂有个铁娘子?
至于能相提并论的隔壁新华厂五级焊工梁拉娣,受家庭拖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步了。
当然了,主要还是新华的厂领导不如红星,让覃如抓住了机遇。
离开食堂后,覃如没有急着回车间,而是漫步消食,来到了小树林,那个经常偷吃东西,遇到特务接头的秘密基地。
冬天,林木树叶早就凋零,抬头仰望,光秃秃的树枝像根根丑陋的线条,将天空切割成碎片。
高高的树杈上有鸟儿筑巢,如今,鸟巢犹在,鸟儿已不知所踪。
看到其中一个粗壮主干上不高不低的鸟巢,覃如若有所思。
忽然,她快步走到树下,三下两下爬上树,来到鸟巢前。
鸟巢有篮球大小,羽毛干草里,躺着个褐色布袋。
她伸手拿起来,下了树,快步走到视觉盲区。
布袋不大,装米最多装三斤。
旧旧的,似乎用了很久。
老粗布缝制,针脚很细,一看就是用的缝纫机。
扯开抽拉式袋口,将里面硬硬的条状物倒出,不出所料,是大黄鱼,共有五根。
另外还有一卷钞票,一卷各种票据,一张火车票。
火车票是今天上午十点前往黑省的,卧铺。
无疑,火车已经误点了。
覃如毫不犹豫的把东西收入空间。
很明显,这是特务的,是为了逃跑留下的后手。
可惜,人被抓了,后手没用上。
覃如不敢再停留,看到周围没人,不动声色的回车间。
“小树林不能再去了。”
说不定有潜伏更深的特务盯着,又或者保卫科的人盯着呢。
“可惜,没有发现密码本,电台,手枪之类。”
普通人离特务还是有段距离。
“秦组长,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要重新调整?车出来的零件总是有些歪。”
“我先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