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
越是靠近六六年,覃如越是谨言慎行。
按照以往的惯例,她提前毕业厂里肯定会有表示,最起码来个表彰大会,给点奖励什么的。
然而,因为时局不稳,领导们都忙着应对,可以说连个水花都没起。
最大的靠山张主任,更是突然调去了南方,话都没留一句。
杨厂长,她是知道刮风的时候处境不好,过去的三年并没刻意接近。
她可不像何雨柱,有李家成这个军师,不仅同杨厂长关系不错,更是早早搭上了大领导。
从何雨柱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吉普车、小汽车送回家,就能看出人家人脉很广。
休息日。
睁开眼,覃如就被窗外的白光炫了眼。
“雪下的真大,柱子,赶紧起来扫雪了!”
还没起床,院子里就传来一大爷的喊声。
覃如连忙下床,用炉子上的热水洗漱好,把粥煮上,窝窝头蒸上。
下饭小菜很丰富,有辣白菜,萝卜干,腌萝卜缨子炖猪皮丁。
要不是买不到鸭蛋鸡蛋,她早腌上一缸慢慢吃了。
没错,经过几年的紧张学习和工作,她知道日子到了清闲的时候了。
厂里马上要乱成粥,没人会有心思工作。
正事干不了,可不就得将精力放在生活上。
这个年代,也就只能是吃了,其他一概没可能。
就连吃,也得偷偷的,悄悄地。
三个孩子都没醒,覃如也不打算将人叫醒。
起来没事干,学校已经停课了。
至于贾张氏,前段时间发现私房钱少了,正跟覃如打冷战呢。
穿上皮袄,围上围巾,带上手套,把门打开。
天地间一片银白,映衬的天格外低格外蓝,是后世四九城从来没见过的蓝。
尽管钢铁厂建了好几家,工业污染怎么也没后世严重。
鸽哨声划过天空,让人有了身在四九城的真实感。
来了几年,一直紧绷着,连故宫,天坛,北海,香山,潭柘寺等这些网红打卡点都没去过,枉为京城人。
等厂子停工一定要带孩子们四处走走看看。
旅游总比参加红小兵跟着武斗有意义。
哗——哗——哗——
大扫帚摩擦雪地的声音像响在耳边。
她抬眼看去,一大爷在铲雪,何雨柱跟随其后卖力扫雪。
“师傅,柱子,早啊。”
笑着打了声招呼,覃如也拿起铁锨铲自家门前的雪。
“棒梗还没起?”
何雨柱问,“大小伙子,该起来干活了。”
覃如没回答,而是问:“你媳妇预产期快到了吧,天气不好,还是早点去医院的好。”
何雨柱苦笑道:“医院里乱着呢,我不放心。”
医院竟然也乱了?
“是啊,真是想不到,据说是什么中西医之争,你斗我我批你。”
一大爷放下铁锨,哈了哈手,搓着耳朵道:“能治病就是好医生,分什么中西医?”
覃如笑笑,这是话语权之争。
传统中医,与苏俄模式的西医,在争夺华夏医学系统的话语权。
事实证明,中医输了,被打成封建糟粕。
然而,西医虽然赢了,却不是苏俄模式。
到处都在抢权夺班,整个社会人心惶惶,身在首都,感触最深。
从大街上匆匆行走的路人就能看出这一点。
精神面貌全变了。
覃如心情沉重,一己之力是无法挡住历史洪流的。
她并不担心自家,不管娘家还是婆家,都该死的穷,数代穷,代代穷,成分相应的就该死的红,该死的好。
“全他么没事找事。”
何雨柱气愤的说,“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发展不行吗?乱搞。”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覃如四处望望,这家伙声音这么大,是笃定没人举报吗?
二大爷和许大茂可都干过。
目前,四合院里人性之恶还没有全部展现出来。
看电视剧的时候,她就无法理解,二大爷十年间干的那些缺德事,秦淮茹何雨柱竟然能毫不介怀的帮着养老,简直玛利亚再世。
究竟是善良还是是非不分?
如果说贾张氏是四合院里的一只恶犬,刘海忠就是四合院里的一条毒蛇。
批斗抄家,带着儿子一个都没少干,能是什么好人?
反正,这几年覃如与刘家关系很是疏远。
暗暗防着呢。
反倒是走的近的三大爷一家,抠虽然抠了点,并没有太多坏心。
“柱子,听姐的,以后少议论这些事,过日子才是最紧要的。”
覃如告诫道。
“还不能让人说实话了?kmt也不这么干啊。”
何雨柱怒气冲冲的说。
“柱子这是怎么了?”一大爷和覃如都很意外。
何雨柱强笑,压低声音说:“我认识的一位老先生,以前特有名,帮咱们国家办过很多大事,天天在大会上自我批评,开口闭口‘我有错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