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叶锦潇取来药箱,便见楚聿辞十分端正的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身挺直,标准的像军姿。
脑袋上划了条口子,染着血迹。
她走来,他的目光便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如影随形。
看着她放下药箱、取用物品、净手等一系列动作,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那眼神却灼热得很。
双眼若是再坚定一些,恐怕就能宣誓入党了。
叶锦潇瞥视到了,“我先给你清洗一下血迹。”
“好。”他薄唇抿动,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好近的距离,能闻到她拂袖之间的淡香。
他有些沉迷。
擦干净脸,才见那伤口约有五公分,虽然不深,但破相了。
叶锦潇略微斟酌:“这口子有点长,得缝几针。”
“好。”
一旁的风行闻言有些惊异:“王妃,什么是缝针?莫不是拿着针线,像绣衣服一样,将人的皮肉缝上?”
“嗯,这样好得快。”
风行震惊。
这?
他怎么从未听说过这种法子?
“王妃,这是哪位高人钻研的方子?用针缝的话,岂不是要疼死?”
楚聿辞剑眉微捏,寡淡的扫了他一眼:“聒噪。”
风行:“……”
“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你在质疑王妃的医术?”
“卑职不敢!”
低头,闭嘴。
不敢再吱声。
“潇儿,缝,我不怕疼。”他目光温和,唇角温着软笑,只觉得潇儿给他处理伤口时的模样温柔细腻,竟有些不真实。
今日这伤值得。
后悔有点伤轻了。
这梁姨娘,当时怎么不搬块大一点的石头敲他?
真是个无用的饭桶。
叶锦潇本来想给他打针局麻的,但他既然都这样说了,身为医者,尽可能满足患者的一切需求。
“行。”
要不是他在向月轩的门口伤的,她都不想管他。
“那你忍着点吧。”
她动手了。
穿针走线。
一针下去,楚聿辞身体微颤,神色有点变,但双手捏紧椅子扶手,忍住了。
叶锦潇暗中寻思,楚聿辞武功高强,反应灵敏,如此迅捷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梁姨娘砸中?
该不会是故意的?
思至此,下手也没个轻重。
他倒是皮糙肉厚,顶多受些皮外伤,但他以前打她的时候可没手软。
楚聿辞疼得满背冒汗:“……”
但忍着了。
大男子主义那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哼唧半下。
缝完后,内里的衣衫有些湿,黏在后背上,蹭蹭的冒冷汗,但潇儿愿意为他医治,他心里高兴:
“潇儿,你真温柔,你对我真好。”
叶锦潇:“??”
旁边的风行和景易:“……”
那针穿过皮肉时,牵扯出‘呲呲’的声音,连带着血潺潺的往外冒,他们光是看着便觉得疼。
主子,您这么说就有点昧着良心了……
-
次日。
早朝。
楚聿辞腿上捅得那几刀子倒是愈合了七八,休养的不碍事了,头上却顶着块白纱布,不得不来上朝。
他有公务在身,不便请假太久,袁将军那边已经平定了山匪,他得安排那些受难的百姓,尽快重返家乡。
大成殿上。
百官们瞧见聿王头上顶着纱布,不禁诧异,并上前关怀:
“聿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伤了?”
伤到了头还来上朝,真是一位好皇子。
唯独叶太傅深深的埋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不敢说话,心虚……
太子与翊王、德王几兄弟也过来问问。
很快,皇上来了。
众人跪地行礼,南渊皇屁股刚坐下,就瞧见聿王头上那刺眼的纱布,不禁眼角微抽,实在影响朝堂形象,忍了忍,还是父爱占上风,暂时没骂他。
礼罢,开始议正事。
近期该提的便是剿匪一事,南渊皇嘉奖了袁彪将军,又提到了叶暮辰,一番夸赞。
叶太傅喜滋滋的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开始臭屁:
“皇上,这都是犬子该做的!”
“这几年来,犬子虽然腿上有疾,却坚持锻炼,一心报国,臣拦都拦不住。”
谦虚的骄傲,低调的自豪,或许形容的就是这副模样。
南渊皇听闻过这叶家三少爷,当初好像要参军来着,却突然摔断了腿,此事只能不了了之,要没记错的话,他当年参军试选的成绩,好像考的还不错。
“叶爱卿,不知他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叶太傅身为臣子,岂敢主动邀赏?
只跪在地上,连连称‘为圣上分忧、乃每个臣子的义务’。
自然,南渊皇知晓这些为人臣的,四分真话,六分鬼话,随便听听就行了,傻子才会当真。
既然他不说,南渊皇便直接给赏:
“朕听闻,聿王妃医术高明,似乎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