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王府外,正值夜色。
铺垫着青石板的长街长,不远处,几道人影悉悉索索……
他们双手抄在衣袖里,不时向这边张望,又赶紧收回目光,眼神闪躲,故而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王爷,正是那几人。”侍卫低声指道。
楚聿辞凉声:“抓过来。”
“且慢。”
叶锦潇提步,迈出门槛,往长街那边扫去一两眼。
“不是刺客。”
刺客不会愚蠢到暴露自己。
俨然,他们行为虽然古怪,但身上并没有戾气。
“把他们叫过来。”
侍卫下意识看向王爷,请示王爷的眼神后,这才敢大步奔过去,与那几人有短暂的交涉与争执,他们才畏畏缩缩的过来。
“参见聿王殿下,参见聿王妃。”
几人跪在地上,束手束脚,怯懦得很。
叶锦潇打量几人,看穿着打扮应是城里的百姓。
“这么晚了,在聿王府外有什么事?”
几人小心的相视一眼,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男人才敢怯怯的开口:
“回聿王妃的话,我媳妇她……她不知生了什么怪病,腹痛难忍,无法下床,看了许多大夫都医不好,草民斗胆,还望您开恩,救我媳妇一命!”
他模样小心又胆怯。
平民出身的他,哪里敢来聿王府这种高贵的门楣?
聿王妃又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况且,外界传言她凶煞恶劣、欺人为乐……
可他被逼无奈,实在没有别的选择了。
其他二人也是走投无路,听说聿王妃当街施展医术,救了一个必死的孩童,医术高超,已经在帝都城传开了。
叶锦潇看出了他们的窘迫。
古代规矩森严,身份阶层尊卑有别划分的很严重。
他们敢迈出这一步,找到聿王府来,想必是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你家住何处?我随你去看看。”
百姓欣喜若狂,连连磕头感激,并说出家中位置。
“已经不早了。”楚聿辞蹙眉,“不妨明日再去?”
或早或晚,耽误他什么事?
“难道我晚上不能出门?”
叶锦潇说完,才讥讽一笑,倒是忘了这里的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人后更是该一心侍奉夫君。
“放心吧,我是去看病的,没干什么腌臜事。”
不管是叶七,还是战九夜,都能被他脑补出一些肮脏事,即便她没做什么,在他眼中也是不干净的。
楚聿辞眸色一沉。
他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脾气未免太冲了?
他只是觉得她出去了一整天,回来只吃了个晚饭,马上又要出去了,太忙碌了。
“准备马车。”
侍卫领命:“是,王爷。”
很快,一辆纯黑色的低奢的马车驶来,楚聿辞先行上了马车,看着还站在台阶上的女子:
“还站着作甚?”
叶锦潇皱眉:“你要跟我一起去?”
“城西离这里不近,难道你要走路?”
“呵!”
让你盯着又如何?
叶锦潇行事坦荡,做人有底线,还怕被他纠错不成?
上了马车,那百姓在前方带路,大概两刻多钟的路程,到达一座由黄土火砖泥建成的平房破旧小屋。
“聿王殿下,聿王妃,此处便是草民的家。”百姓恭敬地说道。
叶锦潇下了马车:“带路。”
“是,是,您请。”
楚聿辞跟在她身后,进了荒旧的小屋,处处都是灰尘脏乱,里屋床上躺着一个面白唇干、眼神无光的妇人。
中年男人疾步冲到床前,眼中含泪:“玉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咳,咳咳……”
妇人病态的咳嗽着:
“林哥,我的身子不打紧,别瞎折腾了,把银子留给儿子,儿子将来娶妻要的是银子。”
“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哪还有心思顾儿子呀!”
中年男人握紧她的手:
“你一起会没事的!玉娘,你看,我把谁请来了?”
“当朝聿王妃!”
“聿王妃医术高超,一定能医好你的!”
妇人这才瞧见屋里还站着一对容貌双绝、身份不凡的璧人,竟是当朝聿王夫妇,惊异的想要起身行礼,但被叶锦潇制住了。
“不必多礼。”
“我看看你的脉象。”
指尖搭了上去,仔细一探,便检查出是妇科病。
古代多为男大夫,不便钻研妇科,钻研过头了还会被人辱骂下流,再加上女人含蓄内敛,那块位置即便不适,也羞于与人启齿。
她这都已经严重到下不了床了。
叶锦潇心中已有定数:
“你们二人先出去,把门带上。”
楚聿辞狐疑的望来:“治病而已,本王为何不能看?”
“脱裤子你要看么?”
“……”
脸色一黑。
虽不知她是真的医人,还是故意呛他,但她对他的排挤与疏离,他无时无刻都在深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