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忆,去叫流殇过来。”
柳浅浅突然出声,让一旁的诗忆也是有些意外,她手里的碗筷轻轻戈在托盘上面,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已听错了,“主子,您要找流殇?不是流萤吗?”
柳浅浅轻轻点了点头,“嗯,是流殇,她现在可在宫里?”
诗忆转头看了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也是有些迟疑,“昨日去拿俸禄时,奴婢看见过她的,主子没有吩咐,这会儿应该是在房里休息吧。”
柳浅浅沉默了一下,“去把流殇叫过来吧。”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诗忆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些,还将手里的托盘递给了旁边的宫人,双手在毛巾上抹了两下,就快步走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流殇走了进来,像是知道柳浅浅有事要吩咐,诗忆体贴地在屋外止住了脚步,还将门关上了。
不止诗忆有些意外,就连流殇自已都不太确信,毕竟流萤是暗卫的人,在宫里行走都会比她要方便一些,不管柳浅浅想知道什么,暗卫获取信息也会比她快一些。
“主子,您找我吗?”
屋里才点上烛火,火苗还没有完全燃烧起来,烛火微萤,照亮的地方也不多。
柳浅浅的脸颊也是有些暗,见到流殇走了进来,这才抬起头,也没有兜弯子,直接出声问道,“大哥哥从前留在金陵城里的人,还剩多少?”
流殇没有分毫的迟疑,单膝跪了下去,应道,“回主子的话,除了一些与西齐关系密切的被皇上清除了,其余都还在的。”
柳浅浅想了想,又问,“倘若本宫想知道什么事,他们可还施展得开拳脚?”
流殇微微一笑,“主子只管吩咐就是了,少主说过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您只要说了,我们便是用自已堆成山,也要为您摘下来的。”
她哪里会去要天上的星星?
柳浅浅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抚上了胸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吩咐道,“皇上前几日去过一次慈宁宫,本宫想要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和所说的话。”
流殇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轻声应了,“奴婢知道了。”
“流殇,这件事秘密进行,任何人都不要泄露。”
“包括流萤她们。”
……
柳浅浅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从那一日开始,宇文煜出现了许多不同于往常的行为,比如通传圣驾,又比如他反复说的那些话,虽说差异不大,可是细微之处,却有些令她感觉到不安的地方。
若是换做平常,流萤早早地就会到她跟前汇报,可是近几日,流萤出现在自已面前的时间,甚至还不如去阿稚面前的时间多。
还有每回她问起久阳城的回信时,那些搪塞的回答,先前没有察觉异常,可是这两日的事情联想起来,她总觉得有些地方失去了掌控。
——有些事情,还是要用自已的眼睛去看,用自已的耳朵去听的。
柳茹颖说她像一只雀鸟,被困在府里。
那她呢?
虽然贵为皇贵妃,可不也是养在深宫中的一只雀鸟吗?
……
流殇并没有说大话,虽然白玉栖的人沉寂了许久,可是收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众人又是重新活动了起来。
而第一个收到消息的,却是在御书房里的宇文煜。
孙公公在殿门口取了密报,也是眼皮一跳,随即快步走进了御书房,他的目光飞快地和一旁的莫都统对视了一眼,随即快速禀报着,“皇上,奴才收到暗卫的信报,说是……说是……”
只是话说到后面,却又迟疑了起来。
宇文煜听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后文,这才看向孙公公,“说是什么?”
孙公公压低了头,一咬牙一横心,也是脱口而出,“白家的那些人动了起来,说是……说是婉皇贵妃下的命令,廖大人请奏,询问皇上,是否要加以阻拦?”
孙公公心里慌得不行,从前暗卫留了那些人,虽说皇上直言不讳,这些人是留给婉皇贵妃用的,可是这么久了,从未动过,甚至有不少人隐姓埋名,过上了寻常人的生活。
如今却突然开始走动了……
看着宇文煜沉下来的脸色,莫都统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波及到自已,心中更是不住地感慨,好好的,怎么突然动用这些人了?流萤和廖言不都在昭和宫里候着吗?
宇文煜没有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吟片刻,却是将手中的折子轻轻搁下,就连握着的毛笔也是放回了笔架上面。
他虽然心里有了猜测,却还是低声问道,“可知道是查什么事?”
孙公公没有过多的思考,便是回到道,“回皇上,听说,也许是查您那日去慈宁宫的事儿。”
宇文煜睁开眼,原先的情绪好似也平复了一般,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公公,“孙德权,听说?也许?如今你回报时,也学会这般打马虎眼了?!”
宇文煜的语速平缓,可是孙公公却嗅到了突如其来的暴怒。
他连忙矮身跪下,动作还算规整,不显慌乱,“奴才知错了。”
宇文煜倒也没有真的罚他,只是摩挲着自已的手指,过了许久,才轻叹了一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