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与他们是不同的。”
柳浅浅如是说道。
宇文煜却仍旧静静的看着她,不同意也不反驳,“不同在何处?”
柳浅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攀在宇文煜胸口的那只手往上。
大胆的落在了他的肩胛上,却又分毫不停歇,指尖轻轻点到人的下巴,慢慢的,手指搭上一侧的脸颊,最后整只手掌都轻轻的抚在了宇文煜的脸上。
“他们不曾告诉皇上,皇上便直到今日才知晓事情的全部真相……”
纤柔的指尖沿着他脸颊的弧度,从眼角一直到下颚,轻轻划过。
“臣妾也不曾告诉皇上,可是……”柳浅浅忽然粲然一笑,夕阳西斜,月色初登枝头,把她的脸颊衬得更加白皙柔嫩。
“可是皇上却什么都知道。”
宇文煜听到她的话,再看自己怀里人娇俏的笑容,这抹笑容直达眼底,像是笃定了一般。
“……臣妾说的对吗?”
柳浅浅又问。
娇纵,赤裸裸的娇纵。
可是宇文煜只要想到,这般自信是建立在他给的恩宠之上,好像除了由着她的性子去,也别无他法了。
柳浅浅偏偏觉得这般娇纵仍是不够,她轻轻踮起脚尖,双手攀在他的肩膀上,一点点贴近了他的下颚,最后在离嘴角最近的一侧,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皇上还未回答,臣妾说的对吗?”
纵是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了。
宇文煜仍是没有回答,而是一点点低下自己的头,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最后交融到了一起。
夕阳羞赧,彻底躲进了城墙底下,叫人连影子都看不见。
凤仪楼的顶上响起了一声鼓鸣,两人像是被惊醒一下,柳浅浅略显慌乱的向后退离,偏偏困在桌案与人怀里,又能退到哪里去?
只有桌案被撞的轻轻晃动,宇文煜牵住她的手腕,防止柳浅浅撞疼桌案又或摔倒,另一只手却是在她的唇瓣上划过,继而沉着声说道,“浅浅……”
柳浅浅像是猜到了宇文煜接下来的话,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顾夷长……”
宇文煜听到她提及这个名字,要说的话也停了下来。
柳浅浅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宇文煜束紧的腰带上面,“顾夷长在惠妃封妃那日,曾问臣妾,皇上对于臣妾,是什么样的存在。”
“浅浅如何作答?”宇文煜问。
柳浅浅轻轻一笑,一抹绯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脸颊,“臣妾说,皇上便是臣妾的天。”
宇文煜的嘴角也是不着痕迹的勾了一下,这个回答他很早便知道了。
柳浅浅又道,“顾夷长又说……”
她回忆着那一日顾夷长说话时的神情,“假如……天塌了呢?”
宇文煜低着头,柳浅浅也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他认真的看着眼前来回晃动的坠子和两缕在自己鼻息间划过的发丝,沉声问道,“假如天塌了呢?”
柳浅浅却在此刻抬起了头,一双杏眸笑的弯弯,眼神亦是明亮,“臣妾知道,知道皇上想说什么,皇上不想我过多的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想让我在这个偌大的后宫里,逍遥自在的当好一只金丝雀。”
这好像是第一次,柳浅浅当着宇文煜的面说出那个词语。
金丝雀。
宇文煜的手掌有些冰冷,她的手腕却是滚烫。
柳浅浅摇着头轻轻一笑,看进那双眼眸里,“臣妾都知道的,父亲性格执拗,却战功高绝,倘若臣妾今日没有入宫,站在这里的也会是其他人,二姐姐……又或者四妹妹……”
柳浅浅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用力握紧,她没有挣扎,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就一下而已,只皱了一下,手腕上的力道眨眼又松了下来。
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瞧啊,这就是最难消受的帝王深情。
宇文煜从来没有想过,柳浅浅会亲口与他说这些话,这些他们两各自心里清楚,却永远不会摆到明面上来的话。
“臣妾也曾想过,只要臣妾安于一隅,守在昭和宫的一亩三分田里,每日候着圣驾……”她的眼神有些飘忽,“皇上来时,臣妾便欣然,皇上不来时,臣妾便耐下性子做些自己的事……”
宇文煜不由想起柳浅浅刚入宫时的那几日,她好像全心全意的等着自己,就算别人欺到头上,她也是轻轻揭过,一些流言蜚语更是影响不了她分毫。
“只是……”柳浅浅偏过头,视线落在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这样好像也行不通。”
宇文煜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拇指在那白玉般的皓腕上划过。
“皇上的恩宠越来越深,臣妾食髓知味,也越来越贪心,而身边的嫉恨也只会越来越多……”
宇文煜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彼此的视角交汇,“你怕朕护不住你?”
柳浅浅笑着摇摇头,语气娇俏,“才不是呢。”
宇文煜第一次表现像是个固执讨要糖果的孩子一样,捏着她的下巴,视线看进她的眼里,“那是为什么?”
柳浅浅也不抗拒,索性将自己下巴的重量统统交到了他的手里,“臣妾见过皇上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