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驻足,转过身来,情真意切道:“先生可愿辅佐朕。”
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士为知己者死。
李世民是个很好的主君。
闲居半生的刘德成,在这一刻有所动摇。
但是,刹那间,又想到了庙堂的残酷,想到了同僚间的尔虞我诈。
后退一步,刘德成躬身,“陛下恕罪,吾已年迈,恐难为陛下所驱。”
李世民苦笑一声,扶起刘德成来,也不再说什么,背着手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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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门外。
聚集的人又少了许多,等到现在还未离去的,只剩下一众学子和书生。
文人都知礼知节,明白宫城禁地,严禁喧哗吵闹,故虽都在议论,但声音极小,倒也不显嘈杂。
卢彦伦低声问道:“处俊,都这么长时间了,怎的怀古先生还不见出来,莫不是激恼了陛下,被下狱了吧?”
“不会!”郝处俊斩钉截铁道:“怀古先生是名儒,陛下绝不会随意将他下狱。”
“那为何……”
卢彦伦刚起了个头,就见宫门内缓缓走出两人,转而惊呼道:“出来了,怀古先生出来了,还是陛下亲自送出来的。”
书生们齐齐看向百步外,当即,喧嚣声大起。
李世民停下,看了眼前方,转而拉起刘德成的手,同时,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先生,今日的事,切记切记,莫要告知他人,事由真相,待朕查明之后,自会给一个交代。”
“陛下放心,老夫定守口如瓶。”
李世民笑笑,扶起躬身的刘德成,又是一番寒暄,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样子后,这才转身回宫。
看到这一幕,书生们无不露出羡慕状,有人喃喃叹道:“得君王如此盛待,方才是读书之所求。”
等的刘德成过来,众人齐齐作揖,“见过怀古先生。”
刘德成扫视一圈,看到了不少眼熟之人,他问道:“你等为何聚集在宫外?”
刚刚感叹之人,抢先回道:“先生,我们是来给您助阵的。”
“胡闹,宫闱重地,岂可随意聚集,都快速速散去。”
郝处俊上前一步,作揖问道:“先生,您因何故,来敲登闻鼓。”
往来走时,刘德成就想好了说辞,言道:“一时误会,吾已与陛下言明,没什么事了,你等快快散去。”
说完,刘德成自顾自的离去。
书生们互相看看,旋也四散而去。
郝处俊道:“彦伦,你回清风楼去吧,我便直接出城了。”
看了眼日头,卢彦伦劝道:“离落日不过剩一个时辰,这时候出城,赶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下一个县城,处俊,不妨明日再走,推迟一日,也耽误不了什么。”
“不了。”郝处俊摇摇头,“昨日你进宫参加烧尾宴时,我本就打算走的,萧老板也说时间太晚,非强留我一夜,一事不因二由,我这就走了,你多多保重。”
卢彦伦不舍道:“好吧,你一路小心。”
两人作揖告别。
另一边。
刘德成来到了光化坊,他沿着坊路走到最里头,然后面色不善的上了一辆马车。
戴着斗笠的车夫,帽檐拉的较低,让人看不清面容,等的刘德成上车后,他警惕的四下看看,确定无异常后,这才一甩鞭子。
很快,马车来到了平康坊,停在了最近颇负盛名的明月楼前。
刘德成从车中下来,门口的小二立刻迎上前,他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什么,只是手一伸,示意跟着他走。
临近日落,大堂之中已有不少客人,刘德成一进来,本就不快的脸色,瞬时变得又臭又黑。
等的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厢,看到坐在窗边,闲嗑着瓜子的那人,心里头更是突生火气。
李承乾扔掉手中瓜子,笑呵呵的起身,主动拱手作揖,“刘先生辛苦了。”
假模假样,虚伪至极!
刘德成冷哼一声,强压着火气道:“我已按照殿下吩咐,将事情告知给了陛下,请问,殿下可以放了我的家人了吗。”
李承乾笑着问道:“不知父皇听到此事,是何等反应?”
刘德成冷着脸道:“陛下震怒不已,言明要彻查此事。”
彻查?
查此事,等于要逼的高家家破人亡,高士廉可不是他人,李世民能狠得下这心吗?
李承乾眼角微阖,“先生,父皇是如何说得。”
刘德成将李世民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李承乾,别说,别看他一把年纪了,但记忆力是真的不错,不仅一个字不落,连语气都有几分相似。
李承乾听完后,陷入思虑之中。
沉默了几息,刘德成不耐烦道:“殿下,可能放了我的家人。”
李承乾回过神来,笑着道:“先生的家眷,听闻居住于洛阳,先生想见家人,回洛阳去就是了,何须要问我。”
刘德成一愣。
前两日,他半路被人掳去,等的再次醒来,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被关在一间房中,被束缚住了胳膊腿脚,嘴中还塞了个布团。
刘德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