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七家离开,在回昭陵之前,李承乾先去了趟西市,从一铺子里头,买了足足两大麻袋的甜瓜。
赵玉以为这瓜是买来吃的,但等回到昭陵,李承乾先是让他们将瓜挨个洗的干干净净,瓜皮表面一点点泥土脏垢都不能有,然后又让他们腾出一间屋子来,将瓜给搬进去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
同时,还将门窗都给封起来,里头又摆了三个盛满水的大桶。
李承乾说,这是用来增加湿度的,这样可加快甜瓜的腐烂速度,
赵玉:……
他本以为这是在说笑,增加湿度肯定是为了保鲜的,但当看向李承乾的脸时,他的神情非常的认真,一点说笑的意思都没有。
好端端的瓜,为什么要往腐里弄呢?
赵玉猜不透这奇怪的脑回路,正疑惑不解时,李承乾又认认真真的说道。
“等会给底下的人,都多嘱咐一声,告诉他们,这间屋子谁都不准进,这些瓜更不准动,谁要是嘴馋偷偷摸摸的把瓜给我吃了,我可绝不轻饶了。”
赵玉一脸懵逼的点点头,随后,他将护卫们都召集起来,把李承乾的话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
众人心中大为不解。
不就是一个甜瓜吗,虽说这些甜瓜都是西域胡商千里迢迢拉来的,大唐虽也有种植,但这年月,人们吃饱肚子都有些犯愁,没谁会浪费土地去种植甜瓜,所以市面上甜瓜的流通量很少,使得价钱都比较高,只有贵族能消费的起,但是,终究不过是个瓜,也不至于如此看重吧。
李承乾也并不是个小气的人,为什么对这些甜瓜如此珍重。
护卫们对此都很是好奇,每当从放瓜的屋子前经过时,总是会忍不住的往里头瞅着瞧瞧。
有人猜测,是不是这甜瓜里头藏了什么,不然何至于如此宝贝。
这个猜测,引起了宋七的重视,他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瑞安。
瑞安知道后,也是犯了疑心病,于是,差人将李承乾买瓜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悄悄的给抓了起来。
一番惨无人道的收拾后,这掌柜哭天喊地屎尿横流,可他还是坚称卖的只是瓜,瓜里头除了瓜瓤就是瓜子,再也没有别的了。
瑞安将信将疑,便传令宋七,让他暗中盯紧了,看看李承乾到底要对这些瓜做什么。
只是随手买个瓜,却是害了一个人,我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真是罪过罪过,如果李承乾知晓,应是会很难过。
“老奴,见过殿下。”
高士升满面春风,穿着一身新衣,心情看起来十分的好。
今儿个,是王安认高士升当爹的日子,本来,李承乾是想给他们办个过嗣宴的,但高士升觉得太过张扬,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过嗣宴就不办了,李承乾能赏个脸,亲自给做个见证,王安磕个头,敬杯茶,喊声爹,高士升就心满意足了。
“高公公,恭喜恭喜。”李承乾拱拱手,也是一脸笑意。
“多谢殿下。”高士升呵呵一笑。
两人客套完,王安端着茶进来。
他同样一身新衣,今日起了个大早,还特地收拾了一番。
高士升板板正正的坐下。
王安过来,两膝弯下,将茶杯举起,“孩儿请爹用茶。”
一个爹字,让高士升的脸色顿时潮红,他手抖的厉害,颤颤巍巍的接过茶,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王安接着三拜九叩,高士升从袖中取一个玉簪,横插进他的发髻之中。
子敬茶,父插簪,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过嗣了,从此时此刻起,王安就是高士升的亲儿子,以后高家的香火,就得他来承接。
等到高士升百年之后,他得披麻戴孝年年祭祀,本来,按照礼制,过嗣之后王安该改姓为高的,但不管是其他人还是李承乾,就连高士升自个,这几年叫王安都叫习惯顺口了,突然间改姓,总觉得拗口,于是,高士升说,也不用非得遵循礼制,只要王安心里头知道姓高,以后墓碑上刻他高家的姓就行。
自过完嗣后,高士升就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昭陵的大事小事,他全都交给了王安来处置,就连人事权也毫无保留的给了王安。
不管是昭陵的宫人,还是干活的劳工,王安都可随意决定奖罚处置。
如此一来,高士升成了名义上的昭陵总管,而王安则成了实际上的昭陵总管。
小小的昭陵,几万人在这过活,一天既要管吃喝拉撒,又得盯着里里外外的工地,忙的可说脚不沾地,天天一大早出去,月上三更才能回来。
李承乾对此乐闻其见,他就跟人名企业家一样,王安累的越是够呛,他就越是开心,这说明,昭陵正在逐渐落入王安的掌控中。
一眨眼,十天过去,房中的瓜表面长出了绿毛,从屋子外经过时,能闻到股独特的的气味,这气味又香又臭,令人还稍稍有些沉醉。
护卫们都觉得可惜,好好的瓜就这么放臭了。
宋七又给瑞安去了密信,让他可以放心了,瓜都长毛放瘪了,里头什么都没有。
瑞安觉得莫名其妙,好好的瓜买去,吃又不吃,就这么干放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