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繁，炮竹阵阵。
一眨眼，贞观十九年，来到了尾声。
又是一岁
除夕家宴，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家宴的范围很小。
乐安宫中，韦妃、杨妃、阴妃三个贵妃，依序跪坐在右侧。
李承乾、李泰、李治三兄弟坐在左侧，徐慧陪着李世民坐在上首。
再加上太子妃王氏，和李泰王妃阎婉，以及他的儿子李欣，拢共也就不过才十个人。
虽然没有以往太极殿浩浩荡荡人满为患那么的热闹，可阖家欢乐的味道却是更浓了。
一身便服的皇帝，笑呵呵的举起酒杯，吆喝着众人一同共饮。
杯中酒喝完，李泰让自个的长子李欣，抱着一木盒站出。
“皇…皇祖父。”
年幼的李欣，有些紧张，他怯生生道：“孙儿替父王献礼，祝皇祖父龙体康健。”
李世民哈哈一笑，冲着李欣勾勾手，待的李欣上前，他一把将其搂在怀中，尽显宠溺亲厚。
李泰看的心中欢喜，李承乾也微微笑着，李治的脸色则就不是那么欢快了。
“来，你给祖父把盒子打开，看看你父王献的什么宝。”
李欣伸出白嫩的小手，解开木盒的卡扣，等将盖子打开后，只见里头放着一张纸，这纸上写着些药材名称和用量，竟是一副药方。
李世民有些诧异。
李泰笑着站起：“父皇，这方子是儿臣从一隐世名医手中所得，有着调养生息去除隐伤之效。”
说着，敛去了笑意，转露出分伤怀，又道：“父皇年轻时征战天下，身上刀剑暗伤不知几何，岁月不饶人，儿臣不求别的，只希望父皇以后多加修养，能好好的保重身体。”
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深情，那叫一个至纯至孝，李世民大为感动，连连夸赞李泰。
李治不自觉的咬咬后槽牙，随即立马站起，将自个的礼物献上。
同样是用木盒所盛，李世民打开之后，突变的十分激动，连胡须都开始颤了起来。
游目贴，王羲之另一著作，与兰亭序集齐名，李世民寻了好久，都没有什么踪迹，没想到李治竟会找到，他不可思议道：“雉奴，你这是从何处寻来的？”
李治笑着道：“儿臣偶然所得，父皇看看，此物是真是假。”
李世民小心翼翼翻开封皮，只是看了一眼，就激动的道：“真的真的，是王圣真迹。”
瞅着皇帝如获至宝的样子，李治不自觉的瞥了眼李承乾，眼中划过挑衅得意，好似是在说：你能寻到的，我也能寻到。
李世民兴致勃勃的翻着字帖。
李泰冷冷瞥着李治，有种被压了一头的感觉，心里头大为恼火。
过了许久，李世民依依不舍的让人将字帖收起。
“雉奴，你有心了。”
“只要父皇开心，儿臣做什么都值得。”
李世民哈哈一笑，目光看向太子妃王氏，随即说道：“你要想让父皇开心，就赶紧生个孩子出来。”
一时间，几个贵妃都看向了王氏，被她们看的有些羞涩，王氏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韦贵妃呵呵笑道：“陛下，哪有年三十催生孩子的。”
李世民说道：“不是朕催，雉奴是储君，他早日有后，也能安社稷。”
李治笑着敷衍了两句。
过后。
该轮到李承乾献礼了。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
这张纸，没有任何包装，很是单薄，很是简陋。
李世民有些狐疑。
待的张阿难下去接上来，他的狐疑直接成了疑惑。
“高明，这画的都是什么？”
李世民将纸举起。
众人纷纷看来。
只见的纸张上，画着些看不懂的东西，即像是图案又不像是图案。
众人一头雾水。
李泰有些懵的看着李承乾。
李治隐隐有着提防。
他不相信李承乾会在这样的场合，随意弄些鬼画符来糊弄李世民，那纸上所画的东西，必然大有说头。
迎着一道道目光，李承乾缓缓站起，不急不慢道：“父皇，这是标点符号。”
标点符号？
将纸放到桌上，李世民又看了两眼，越发不解道：“高明，你说的这标点符号，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没回答，看向张阿难道：“张公公，可否取笔墨来。”
张阿难去里殿，取来笔墨纸砚。
李承乾将纸摊开，拿起笔写起了什么来。
众人静静看着他，谁都没有出声。
过了会。
李承乾放下笔，对着纸张吹了口气，等到墨汁渗透，张阿难从他手中接过纸，转递给了李世民。
何为民民为何为何民
天为民地为民民为民
这就是李承乾所写的。
看格式像是副对子。
不过，却有些拗口，读起来也不通顺。
李世民正琢磨的时候，张阿难又递上来一张纸。
何为民，民为何，为何民。
天为民，地为民，民为民。
还是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