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将手中兵器放下,一旁的仆人即刻递上毛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汗,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程处默两步上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着什么,他的话只有程咬金听得到,只见的程咬金的脸色,先变得吃惊,后变得凝重。
程咬金背着手,目光直视着地砖。
等了许久,迟迟不见说什么,程处默按耐不住,焦急道:“爹,现在该怎么办,”
程咬金眼皮抬起,看了看程处默,而后让周遭仆人退下,待的四周无人,他这才道:“你是从那听到的消息?”
“昨夜我驻守顺义门,差不多戌时五刻的时候,大队百骑出宫,其中几人与儿子熟识,我是从他们口中知晓的,还有长孙家,昨夜也有派人出城,估摸着也是为了寻骏弟,爹,您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程咬金摇摇头,让程处默给他把挂在兵器架上的袍子拿来,穿好衣服后,程咬金带着两个家兵,骑马向着长孙家去。
贼人疑似是李承乾的护卫,这事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就连负责搜寻程良骏的百骑,也不知道要找的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惹得皇帝如此大动干戈。
本以为要从长孙无忌的口中套出详由,必然要费上一些功夫,却是没曾想,程咬金上门之后,不过旁敲侧击了两句,长孙无忌就将为什么要找程良骏老老实实的告知了。
程咬金听完后大惊失色。
长孙无忌淡淡道:“卢国公,此事重大,那护卫与你有亲,若是知晓他的动向,可千万别糊涂。”
“这是自然。”程咬金强颜欢笑道:“也说不上有亲,就是有几分旧情分,他要是敢来寻我,老子立马就将这畜生拿来给赵国公。”
长孙无忌点点头,他之所以一五一十的告诉程咬金,就是害怕万一那程良骏走投无路再去求助于程家,而程家又不知晓内情,别在看在往昔的情分上予以包庇,在关中这一亩三分地,程家的势力也是不小的,他们要是包庇,那找起来可就更费事了。
从长孙家出来,程咬金的脑瓜子还是嗡嗡作响,前些日子祸害关中的贼人似是自个的侄子,这个消息震的他不轻,直到回到家中,程咬金还是有些懵。
在皇宫值守了一夜的程处默,顶着两个浓厚的黑眼圈,正在前厅里等着,见到程咬金进来,他连忙问道:“爹,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程咬金叹口气,将事情简单的讲讲,程处默听的瞠目结舌,他俨然也被震了个不轻,直到过了小半刻,才缓过一分神,舌头打结道:“爹,这这这……怎么可能是骏弟呢,他自幼心怀良善,不可能干这种事呢,再说了,他做这种事,图个什么?”
是啊,图什么呢,程咬金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爹,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咱们也派人去找一找。”
程咬金摇头道:“不行,那事要真跟子明有关,咱们再派人去找,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还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想呢,别再牵扯上咱家了。”
“爹,那子明怎么办?”程处默担心道:“陛下可是下令就地格杀的。”
程咬金叹口气:“看他造化吧,最好先能让长孙家的人找到,那样还能暂且保住命。”
程处默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与此同时,惹得不少人关注的程良骏,却是堂而皇之的回来了昭陵,只不过,他的样子有些惨,头发七零八落的,发梢间还挂着细枝碎叶,脸上一半黑一半灰满是斑驳,身上更是连外衣都没穿着,只有一件看不出原先色彩的里衣,左臂处还染着大片已经干枯的褐色血迹,尤其是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
七娘正在院中择菜,猛然看到门口站岗的士卒搀扶进来一个比乞丐还要乞丐的人,顿时吓得立马站起。
不过,在短瞬的惊吓后,她立马就认出了那被搀扶的人,正是自己消失将近一月的郎君。
当即,七娘将手中的菜叶扔掉,奔着程良骏快跑过去,到了跟前时,一把推开搀扶着胳膊的甲军卒,哭问着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伤了?”
她抓着的,正好是程良骏受伤的左臂,手上的力气还不小,痛的程良骏龇牙咧嘴,根本回不了话,只是不断的倒吸着冷气。
见的不吱声,七娘更是心急如焚,连忙大喊道:“张先生,张先生,您快出来。”
张如风正在厢房中看医书,听到叫唤连忙将书放下出来,他也是一眼就认出了程良骏来,见的他成了这副样子,也是惊了个不轻,急忙上前和七娘将他搀扶进屋中。
将里衣脱掉,程良骏光着身子平躺在塌上,只有一亵裤遮羞,只见的,他的左臂处有道长长的伤口,约摸足有六七寸,虽不说深可见骨,但伤口也是不浅,而右小腿处,更是肿胀如象腿,张如风不用摸就知道,这必然是骨头断了。
“快,速去打盆热水来。”
七娘泪眼汪汪的去打水。
张如风转身去外屋抱来一个酒坛,掀开红布盖着,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弥漫开来。
跟李承乾在一起的这小一年的时间里,张如风也不是平白被使唤的,他从李承乾的嘴中,听到了许多天马行空的东西,比如开膛破肚可治病,比如什么消毒可防止感染,这些东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