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
李承乾哑然一笑。
他的笑有些让人不舒服。
好似从自个口中说出这四个字来,是件十分可笑的事情,长孙无忌目光一冷。
李承乾笑看着他道:“舅舅,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最近四处纵火的那贼人,是我的护卫?”
说完,不给长孙无忌开口的机会,紧接着摇摇头道:“我为何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呢,舅舅缘何会怀疑到我的身上,俗话说捉贼捉赃,舅舅可是有什么证据?”
合着你也知道自个丧尽天良。
审视一眼,长孙无忌淡淡道:“高明,不管你如此做到底意图为何,看在你娘的份上,舅舅就帮你掩盖一回,你回黔州去吧,以后安心度日,莫要再胡作非为了。”
“舅舅看起来颇有底气,难不成是抓到那贼人了,而那贼人是我的护卫?”
李承乾一副慵懒随意的样子,俨然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长孙无忌目光一冷,最后一次问道:“高明,你当真要执迷不悟!”
李承乾身子向后靠去,胳膊枕在扶手上,和长孙无忌对视几息后,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回长安来,想必大人清楚,回长安这一路上有多不容易,大人应该也心知肚明,黔州,我是不会回去的,就算回去,也绝不会以罪人的身份回去!”
观音婢啊观音婢,以后你可莫要怪我。
长孙无忌暗自摇摇头,深看了眼李承乾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起身往外去,快到门口时,又听大外甥突然道:“舅舅,我一个废人他都容不下,足可见其心胸狭隘无容人之器量,舅舅难道就不担心自个以后吗。”
停顿了下,李承乾压低嗓音,一字一句道:“狡兔死,走狗烹,大人就没想过,也许有朝一日,三尺白绫上身,落得个自缢的下场吗?”
青天白日之下,一阵阴冷突的袭来,惹得心中不自觉的冒出股恶寒。
长孙无忌身子一颤,快步越过门槛,直到院中,感受着骄阳所散出的炙热,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他走之后,李承乾出神的思索着什么,一双幽黑的眸子映射在清黄的茶水中,随着杯中泛起涟漪,眼中也泛起了晦暗。
“殿下…”
“殿下…”
李承乾猛然回过神,见是赵玉,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微微笑道:“怎么了?”
赵玉有些犹豫道:“殿下,刚刚长孙大人进来时,卑下在院中遇到了他,他问殿下最近有没有跟卑下要什么。”
“哦,你是怎么回的?”
“卑下回他说,殿下前些时候,要了副盔甲和我的令牌。”
说着,赵玉余光左右扫扫,在屋中并没有看到甲胄的影子,这让他心中越发的不宁。
有贼人在关中各地四处纵火,这消息已经传到昭陵来了,现在许多民夫都开始喊闹着要回家,民部的巡官和高士升以等待朝廷决断为由,暂时安抚住了他们,算一算时间,泾阳华原出事时,程良骏刚好不在,后来回来了两天,又被李承乾指派回了黔州,正是他走之后,各地接连开始发生被贼人纵火的事,这一切只是凑巧吗,那程良骏真是回了黔州吗?
况且,听闻在泾阳华原出事之后,各地官府就在要道设下重重关卡,据给昭陵输送工料的车夫讲,官府盘查的非常严,如此一来,那贼人是怎么轻而易举的连连过关的呢。
李承乾借用令牌,本就让赵玉疑虑,现在又有这么多蹊跷之处,但凡有一分脑子的人,谁不会多心多想呢。
“赵中郎将是在找盔甲吗?”
李承乾突然出声,正胡思乱想的赵玉,有些慌张的低下头。
“黔州路途遥远,程良骏孤身一人,我怕出事,所以将甲胄给他穿着去了。”
解释完盔甲的去处后,应是察觉到了他心中在怀疑什么,于是又以说笑的语气道:“赵中郎将放心,程良骏自小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是个心宅仁厚之人,他不会借你百骑的名头,去胡作非为什么的。”
也许是被点明了心中所想,也许是不擅长撒谎,赵玉显得更加慌乱,结结巴巴道:“殿下,我……我没这个意思。”
李承乾只是笑笑,也不再说什么。
另一边。
长孙无忌回城后,立马又被李世民给叫进了宫中。
两仪殿中,褚遂良,马周,房玄龄,还有民部刘泊,这几人都在,他们的脸色有些凝重,李世民也是沉着个脸,看着应是生了什么棘手事。
快速观察一圈,长孙无忌躬身行礼。
李世民压压手,示意他坐下后,烦躁道:“无忌,昭陵的民夫,现在又闹起来了,你说怎么办。”
长孙无忌惊讶道:“陛下,臣去祭拜先皇后,刚刚从昭陵回来,那边依旧是在施工,臣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那是高士升暂时安抚住了他们,现在那些人一门心思等着朝廷决断呢。”说着,李世民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那可恶的贼子,朕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陛下息怒。”
殿中之人同声道。
李世民叹气道:“无忌,你觉得该如何?”
脑中闪过李承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