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杀了云海一事,肯定是瞒不过宫里的,她也没想瞒。
她有无数种手段可以隐瞒今夜的动静,但她没有选择这么做。
因为她不仅要杀了云海,还要杀得名正言顺,不损云炎和镇北侯府的名声!
“刚才的事,本将也是见证者之一。”谢奎忽然开口,“本将同你一道进宫去吧。”
云烟转头看过去。
他微笑着颔首,那双与谢长安相似的桃花眼,带着安抚之意,仿佛在无声告诉她:不要怕。
云烟心头一暖,摇头说:“天色很晚了,将军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今夜之事,城防军诸位将士也都是见证者,他们会向皇上如实禀明一切的。我相信以皇上的圣明,知道原因后,定会谅解我的苦衷。”
闻言,谢奎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欣慰地笑了。
他是真的长大了,竟也长出了几分心眼了。
在人前故意说出这种话,要不了多久,此话便会传到城内。
今晚的事,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倒也没那么严重。
毕竟她唯一做错的,便是忤逆不孝,杀害了亲舅舅。
可她事出有因,又有灵石做物证,这么多人给她做人证,再加上他万宗大比头名的身份,和眼下在帝都城的名望,以及现如今这番看似恭维之言。
天家要想降罪,也要再三顾虑。
谢奎心中的担忧散了些。
“那你且去吧,不必太过担忧,圣上问起来,只管照实说便是。”
云烟乖顺地点头,跟着城防军一道进了宫。
众人也纷纷散了,但有关镇北侯府内所发生的一切,却在有心人的运作下,飞快在城内发酵。
皇宫御书房。
玄仁帝和淑贵妃坐于上首。
被人从美人乡中惊醒,天子威严的面庞带着几分不悦。
彭宇跪在龙案前,将镇北侯府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上报。
“怎么又是他。”玄仁帝轻哼。
帝都城内连日来发生的大事,桩桩件件全都有这云炎的影子!
想到重伤未愈的女儿,和被盖过锋芒,没能拿下第一的老三,他心中的不满愈发重了。
“当真是云海下杀手在先?”
“正是。”彭宇将那几块从云烟手中拿来的影石启动,供天子观看。
“卑职的人在进宫的路上,已经紧急审问过镇北侯府的护卫,据他们供述,云大人之所以痛下杀手,乃是因为其子云飞扬。此人一直下落不明,经护卫们搜查,发现他早已惨死在兽山之中。云大人怀疑他的死是云炎所为,这才有了今夜的种种。”
淑贵妃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云飞扬竟然死了?
死得好啊!
他一死,她便再不用担心,清儿曾经做的那些事,会被人知道了!
然而比起她的欢喜,玄仁帝则想得更多。
他根本不在意云海父子是怎么死的,比起这种事,他更在意的,是那云炎竟然毫发无损破了云海布下的高阶杀阵!
据玄重山带回的消息,此子极有可能还是一个驭兽师……
玄仁帝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精芒。
他忽然开口:“朕记得,云炎和小六还有婚约在身。”
淑贵妃急忙应道:“是,他过去待清儿极好,虽然后来发生了那种事,但清儿始终不曾嫌弃过他。这门婚事也一直没有解除。”
玄仁帝心中的不满顿时散了,他沉吟片刻:“唤他进来。”
云烟一直候在御书房外。
这深宫中处处栽种着灵花、灵树,充斥的灵气比城内浓郁数倍。
来都来了,她自然不会错过这绝佳的修炼机会。
当彭宇走出殿门想传召她进去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人竟然在修炼!
少年直身站定在宽广的道路上,双目轻合,四周围不断有灵气向他聚拢。
彭宇:“……”
这人究竟心大到什么程度,才能连这种时候都不忘修行?还是说,他就这么肯定,这一遭能全身而退?
他压下心中的复杂,出声道:“小侯爷,皇上召你进去。”
凝聚的灵气瞬间溃散。
云烟睁开眼时,神色颇有几分遗憾。
彭宇只当看不见,侧身让她进殿。
这不是云炎第一次见到天子和淑贵妃,没出事前,他也是宫中的常客,深受两人看重。
可惜,这一切就似水中花,随着他的陨落,彻底消散。
云烟行了个礼,便被玄仁帝叫起。
“今晚之事,朕已经都知道了。虽然那云海是你的亲舅舅,但他出手在先,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你。你也不必担心外面那些人的非议,朕会让钦天处尽快拟一个良辰吉日,让你同小六完婚。今后你便是皇室中人,是朕的女婿,天下人谁都不敢说你一句不是。”
玄仁帝含着笑说道,仿佛前一刻对云炎心存不满的人,不是他似的。
淑贵妃也笑容满脸的开口。
“小六是本宫和皇上的心头肉,打小就被我们宠着,性子难免骄纵了些,日后你多多担待。之前你闹性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