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宁家是不会出手的,苏玉再遗憾也都只得忍着。
苏玉再三游说,老宁忍无可忍的端茶送客了,白云拉着苏玉告辞出来,路过宁家大门口的时候,她回头打量了一下门口的照壁,把那一蓬兰草想象成几杆翠竹,若有所思的告辞离开了。
老宁叮嘱她:“有空还请世妹再来坐坐。你回去后,一定代我向白老问好,请他老人家下回来京市也到我这里来坐坐。或者我去拜望也好。”
白云一一答应着,告辞拉着苏玉走了。
兄妹两个人又去前头的药材市场走了一圈儿,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白云也很感兴趣。
她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慢慢逛,越逛兴趣越浓,有时候还抓一把药材,跟摊主聊一聊。
苏玉等的有点不耐烦,不过对于师妹,他还是能有容忍性的,谁让他是当师哥的呢?
白云也知道苏玉的耐心有限,她暗自决定哪天让小二子陪她再来。
苏玉开车带白云到他家去坐坐,他说:“师妹,你那房子还是有点太空了,一会师兄再给你拿一点儿回去,你摆上,有像模像样了。”
白云问:“我嫂子不在家呀?”
苏玉摸了摸鼻子,说:“她呀?她工作的单位离军区大院近,轻易都不回家的,等你到了军区大院,没准能见着她呢。”
白云没好意思再细问下去,她说:“我姥爷说我们白家的老宅被别人分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苏玉想了想说:“听说是分给了四户人家,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我之前也没关心过,哪天我打听打听。”
白云说:“这宁家不一般呢?接连经过了这么大的动荡,还能这么显赫?”
苏玉说:“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当年你姥爷出京走的时候,你以为别人不想走吗?
比如宁家吧,他家有一库房的中草药,往哪搬呢?这中药又不像别的东西,随便塞吧塞吧就拿走了,那是随便能移动的东西吗?
再说咱老师他们庄家吧,一库房的细料呢?那是几代家传的底蕴,丢了性命也不能扔啊?
倒是你们白家利落,就一根银针,在兜里揣着呢,抬腿就走了。”
苏玉几句话把白云给逗笑了,她说:“钱财确实是身外之物,不过宁家和庄家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苏玉说:“你懂什么?那都是表面的东西,你仔细想想,现在都在破四旧,他家那么光鲜,正常吗?”
白云皱眉说:“什么意思呀?”
苏玉说:“凡事呢,有得就有失,比如咱老师费尽了心力,也没保住他家的济仁堂啊。
宁家能保住家业,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他家趟的水深着呢,如果能像你姥爷似的,抬脚就走,他家也早就走了。
当年你姥爷出京的时候,可是两袖清风什么都没带,光明正大的走了。
你们白家的家传绝学是法不传六耳的,别人想学也学不来,既没有珍贵的药材,又没有细料。
再说多少还有一些情分,众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走了,换成宁家,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白云说:“所以说事情都有两面性,身外之物太多了,也是累赘。”
苏玉说:“身在局中,身不由己,有多少事都是不得已的,所以别人爱怎么骂我就怎么骂我,老子才不趟那摊浑水呢。”
白云说:“那是师兄潇洒。”
有些人也不能只看表面,比如她这位二师兄,表面看上去,离经叛道又不靠谱,人人见了都摇头,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看的透透的。
苏玉笑道:“不愧是我师妹,就是了解我。不过宁家你该去还是去你的,咱们就是去看药材的,不管他们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白云说:“你是怎么把老宁惹生气了?”
苏玉晒笑着说:“他自己忽悠人,忽悠的没边儿,我一时嘴快,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把他的老底给兜了,结果他一直记恨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