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说:“收着了,电话已经打过来了,我昨天在办公室接的,事太多,忘了跟你说了。”
他又说:“对了,庄老师也来电话了,他说咱姥爷得在他那再住一阵儿,过两个月他跟咱姥爷一块回来。”
白云说:“我老师要来呀?”
罗毅说:“好像他那最近有些乱,他回去待了一阵,烦的不行,每天只跟咱姥爷在家里讨论脉案,咱姥爷又着急回家,他想他大重孙子了,咱老师就说跟他一块回来。”
白云说:“住处怎么安排呀?”
罗毅说:“这个我没问。”
白云想了想:“等哪天我跟大师兄商量一下,不行就让他跟咱姥爷在咱家住。”
罗毅说:“也行,不知道师母来不来?”
白云说:“你没问啊?”
罗毅挠了挠头,说:“我忘了。”
罗毅早上去上班,白云抱着孩子跟着爷爷去了杨爷爷家。
老俩口又端水果又是拿饼干的,十分热情。
罗首长说:“老杨,别弄那些没用的了,一会我重孙子困了,该闹了,让小云给敏茹瞧瞧吧。”
杨老太太说:“敏茹的性子现在古怪着呢?她那屋子平常不让别人进,我给抱着孩子,小云进去坐坐?”
白云答应了,把孩子递给杨老太太,自己上了楼。
杨敏茹正在屋里读书,见白云进来,她说:“您好,白大夫,麻烦你跑一趟了,你坐下歇会儿。”
白云挑挑眉,听这意思,她并不想看病,只是为了应付父母。
既然人家不想看病,她也没有必要上赶着,白云坐在沙发上,把旁边的一本书拿在手上,静静的看起来。
一时屋里鸦雀无声,白云看看入了迷,耳边忽然响起杨敏茹幽幽的声音:“根本没有希望的事,我爸我妈就是不死心。”
白云惊醒,把书拿在手上,实话实说:“我老师说没有希望,那希望确实很小。”
杨敏茹说:“其实当年,庄国手也没说绝对没有希望。”
白云讶异:“哦?”
杨敏茹说:“庄国手说他世交好友家有一套祖传的针法,其中最后一套针法,就能治我病。
可惜,他的那位世交的手受伤了,再也不能行针,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会用这套针法,所以,我这伤无人能治。”
白云了然,看来她老师说的这位好友,就是她姥爷了,这说的是白家九针的最后一针“万物复苏”。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还真的是无能为力,这套针法,她最多能完成三分之一,没多大用。
她老师说的对,她姥爷手伤之后,杨敏茹这伤确实是没救了,世界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用“万物复苏”。
杨敏茹的手死死的抓着手里的书,抓得书页都有些变形了。
她见白云不搭话,忍不住问:“白大夫,庄国手说的,可是你们白家的针法?”
白云没有回避,她点点头,说:“确实是我白家祖传的回春九针之一,万物复苏。”
杨敏茹的眼睛一瞬间光芒大盛,她激动的说:“那白大夫,您……”
白云一摊手,说:“没用,我家的回春九针十分复杂,其中最难完成的就是最后一套针法,万物复苏。
这套针法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将整套针法完成,这很难,很难。这么说吧,白家世代行医,能完成这一套针法的人不出一掌之数。
我姥爷其实也不能完全完成这一套针法,但他能完成三分之二。
如果,他的手没伤,你有六成的把握,能站起来,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用这套针法了。”
杨敏茹默然,她说:“真的没有人能用了吗?”
白云摇头叹息:“我白家经过战乱之后,人丁凋零,家里只剩我们祖孙俩人了,我姥爷的手伤了,我自己才疏学浅,用不了,万物复苏。”
半晌,白云说:“也许有一天,我能完成,但多少年之后,我也说不准,也许,我一辈子也完成不了。”
杨敏茹颓然的瘫倒在椅子上,手中书滑落在地上,她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