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欣然说愿意一试,白云摸了摸她的头。
那天行针只是试探,今天开始治疗,赵嫂子才知道过程很复杂,看着女儿腿上密密麻麻的针,和白云额头上不停滴下的汗,赵嫂子心里很紧张。
行针的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白云脸色苍白,赵嫂子伸手扶住她说:“弟妹,你没事吧?”
说完,她咬了咬牙,又对白云说:“弟妹,要不然就算了,等以后再治,要是连累了你,我和老赵都过意不去。”
欣然眼底的光暗淡了下来,她咬咬嘴唇说:“林婶婶,我可以等,等你生下小弟弟,再给我治病好吗?”
白云摆了摆手,说:“不要紧,你们别担心,欣然的静脉堵塞的厉害,趁着你还小,越早治疗机会越大,我心里有数,不要紧的。”
白云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又起身对赵嫂子说:“嫂子,你按摩的手法不对,我教你一套手法,你跟我学,每天早晚给欣然按摩,不要间断。”
赵嫂子忙点头,她说:“我一定每天都做,弟妹,你放心吧。”
白云转头对欣然说:“现在可能没什么感觉,以后可能会逐渐疼痛,即使疼痛按摩也不能停,要坚持,能做到吗?”
欣然坚定的点点头:“林婶婶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白云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她姥爷下了面条,赵嫂子本来要留她吃饭,白云没同意,祖孙两个吃过中午饭,睡了一觉,白云决定下去走走。
白云一路慢悠悠的往前走,看见前头有栋小楼,有不少人都拎着东西从那里出来,白云忽然想起来,赵嫂子和林毅都说过,大院里有军人服务社。
因为三号院是新建的,服务社也在逐渐完善,白云想过去看看。
还没等她伸手推门,门就被突然的推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小孩子,他手里拿着酱油,嘴里还叼着东西,差点撞在白云身上。
这孩子停下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着急忙慌的把东西塞到嘴里咽下去,才跟白云打招呼:“林婶婶好。”
白云认出来是楼下单营长家的儿子,她笑着问:“来打酱油吗?”
单英点了点头,说:“我妈让我来买酱油,婶婶,我等你一会儿吧?咱俩一块回去。”
白云笑着摸摸他的头:“不用了,你先走吧,快回去吧,你妈该惦记了。”
单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一溜烟儿的跑了。
单英这孩子不错,虽然毛毛躁躁的,心眼却不坏,他从来不跟那些孩子一起欺负欣然和小泽,有好几次,白云都看见他在帮欣然搬轮椅。
只是他妈身体不好,家里买菜做饭,杂七杂八的活都是他的。
好在在部队大院里,吃饭有食堂,剪头洗澡都有服务社,单英小小年纪倒也应付得来。
白云伸手推开门,走进服务社,里头还有好几个人在买东西。
白云大致看了一下,东西挺全的,从毛巾,脸盆,牙刷,香皂,这些日用品到罐头、饼干、麦乳精、奶粉,应有尽有。
旁边有个小屋,里面还卖各种蔬菜水果,只是不像农贸市场那么全。
听赵嫂子的意思,大院里有食堂,不少人家一日三餐都在食堂解决,只有休周末的时候,才会在家里做饭。
三号院离农贸市场也不远,准备的青菜种类就少一点,样数虽然不多,但却很新鲜,价格也很便宜。
白云买了一捆小白菜,又拿了几个苹果,慢慢的往家走。
刚走到楼下,就见隔壁何老师被人拉着袖子,脸上都是无奈。
白云走到近前,就听见拉着何老师的老太太说:“你一个臭老九,又是富农,我儿子根正苗红的,我们家三代贫农,家庭成分好,我儿子又能干,活生生被你给连累了,我几次让他休了你,他都不同意,你这个狐狸精,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何老师轻声的说:“我们是夫妻,经过组织批准成的家,您能不要再这么胡搅蛮缠了吗?”
那老太太一听她这样说,似乎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