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弱智,燕治乾很清楚是谁。
温砚函,京市乃至华国最大的房地产商,热衷于买各种各样的地,建各种各样的房子。
每天都穿得跟家里死了人一样服丧的一身白,完了装得跟什么佛子一样,戴着各种各样的红珊瑚珠子,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精神病。
不能招惹的精神病。
可他却听见了什么?听见这个精神病说,姜见月拿走了他的第一次?
第一次。
这三个字对燕治乾来说无比陌生。
他当时就愣住了,他想。
他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他好像一点也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他第一次开荤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他什么都不记得,因为这些年以来……
太多了,和他发生关系上过床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可温砚函,这个将近三十岁的疯子,他还是第一次,甚至就在昨天晚上,他的第一次,是跟姜见月。
那一瞬间,燕治乾再也待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一个无比可笑的小丑。
在他还为自己做了漂白,想着这样他就算是干净,姜见月应该就不会再嫌弃他脏而沾沾自喜时,有人守身如玉了将近三十年,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她。
燕治乾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么离开的,车开得很快,他闯了很多个红灯,他差点还撞到了人……最后,他跌跌撞撞地走进酒吧,刚想举起酒瓶往嘴里灌,可下一秒。
他吐了出来,恶心地吐了出来。
被自己的脏恶心得吐了出来。
于是,后来的那几天,他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用酒精和尼古丁麻痹大脑,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直到昨天晚上,邵辰韦突然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哥,这是姜小姐家的地址。]
[定位]
[算我求你了,哥,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姜小姐好好说吗?别再这么喝了,真的会出人命的。]
[……]
彼时,看到这几条消息的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将手机往旁边随便一扔,接着就又举起桌上的一瓶威士忌对瓶吹。
但没喝两口——
酒瓶被他猛地砸在地上变成一片狼藉,他拿走手机,定了京市飞到淮市最快的一趟航班。
然后现在,他就坐在了这里。
这里是姜见月的家。
像是个小偷一样,燕治乾趁着姜见月去院子的这段时间,他缩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在今天之前,燕治乾就没有来过这么小的地方,姜见月家的客厅,甚至不如他家里的卫生间来得大。
可只是坐在这里,坐在这个甚至不能完全容纳他的小沙发上,他却感觉到了这两个月来久违的安全感和满足感。这里到处都是姜见月生活过的痕迹,无比的温馨、无比的……让他想要去触碰。
墙上还挂着姜见月小时候的照片,她小时候也是那么可爱,眼睛大大的,笑容甜甜的,燕治乾这么远远看着,就觉得心都化掉了,他忍不住,走过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这时,姜见月推门进来,说话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
“燕治乾,我已经跟我奶奶说了,你中午就先在我家吃饭好了,你现在要不——燕治乾?”
姜见月一走进来,就看见燕治乾跟个雕塑一样站在墙前,两只手也像是很多余一样不知道放在哪里,显得局促不安极了。
他用着紧张甚至是有些卑微的语气说:“姜见月、我,我没有乱碰你的东西。”
“……”
他这紧张自卑的模样,多少还是让姜见月有些不忍,她尝试让自己的语气放得更轻更柔和一些,道:
“我知道。我就是想问你要不要顺便在我家再洗个澡,我爸爸去世之后他的衣服我奶奶都不舍得扔,他跟你差不多高,所以你应该能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穿他的。”
*
好像做梦一样,燕治乾想。
穿着那还带着淡淡樟脑丸香气的衣服,燕治乾顶着已经吹干了的头发和已经刮干净胡茬的脸,坐在饭桌前,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但很快,老妇人的声音就把他的思绪从恍惚之中又拉回到现实当中。
“小燕啊,米饭这些够不够?要不要我再给你打一碗?”
还穿着围裙的老人,即便年过古稀也依旧精神矍铄,热情得更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她说着就又挖了一大勺米饭,用力往下压了压。
“够了够了,谢谢谢谢……谢谢奶奶。”
见状,燕治乾连忙接过袁若英她手里端着的碗,他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同时拗口地又道了句谢。
“哎呀,哪里够了?”
袁若英坐下后也不闲着,又把桌上的餐盘往燕治乾的方向挪了挪,说:
“快吃快吃,吃完再来一碗。你们这些小年轻一个个都不爱吃饭,整天就吃乱七八糟的外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来,你多吃点,我刚好也给我家月月猪多筷两勺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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