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流又说:“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
说着,他拧眉问:“秋枳冬柃呢?”
他将这两人送到宋姑娘身边,就是希望她们能护宋芙安全。
如今出这样的事那两人却不在?
“是我让她们去做别的事了。”宋芙连忙解释,“殿下莫怪她们,是我大意了,我以为离了永宁侯府便安全了。”
宋芙都这样说了,晏江流便没再说,只道:“可是人手不够?若是不够……”
“够了,多谢殿下。”宋芙急忙回答,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她定了定心神,又说:“刚才也多谢殿下救我,若非殿下来的及时,我定是要受伤的。”
晏江流略有些不自在。
他与宋芙如今都忙,他自也不能时刻盯着她,便在她出门归家时站在墙头,趁此机会瞧她几眼。
此等行径实在算不得光明正大,他轻咳一声,说:“碰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宋芙正要提出告辞,春柳的惊呼声忽然响起,“姑娘,您流血了!”
晏江流的眼神立刻落在她身上,眼中满是关切。
宋芙伤到了手。
手臂在刚刚被推开时擦伤,掌心则是刚刚攥着金簪时太用力,肌肤过于娇嫩,因此被刺破了个口子。
春柳泪眼汪汪,“姑娘,是不是很疼?都怪奴婢,是奴婢没保护好您……”
宋芙对这小丫头颇有些无奈,却也只得哄着说:“无妨,不痛,不怪你,你可有受伤?”
春柳噙着眼泪连连摇头,“奴婢没事。”她嘴里这样说,可走路时腿却一拐一拐的,显然是撞到了。
宋芙心疼的不行,“疼不疼,一会儿让我看看伤得怎样,你这傻丫头……”
晏江流在一边看着,心里微微有些泛酸。
怎的她对这小丫头倒是和善得很,对着他则是巴不得离他远点,再远点。
他当真有这样吓人?
“我送你进去。”晏江流不容置疑道。
宋芙犹豫片刻,却也只得应了。
春柳腿受伤了,定是扶不动她的,她此刻也是腿脚发软。
“能自己走吗?”晏江流问。
宋芙忙点头。
晏江流颌首,抬起一只手臂,“扶着走。”
顿了顿,又补充道:“若走不动,立刻与我说。”
宋芙面颊羞红,却也真的松了一口气,“好。”
她抬手,扶着晏江流的手臂。
他的手臂壮实有力,隔着衣裳都只觉得硬邦邦的,她的小手根本抓不住。
几人走的并不算快,刚进府秋枳便匆匆赶了出来,看见宋芙那样,当即跪下。
“奴婢失职,没有保护好姑娘,还请姑娘责罚!”
“不怪你。”宋芙轻声说:“是我让你先进府给我看安神汤的。”
饶是如此,秋枳还是十分自责。
宋芙正要开口,晏江流说:“去看看春柳,她受伤了。”
宋芙默默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原是想让秋枳把她送进屋的,可春柳伤的更重。
秋枳看了一眼宋芙,瞧见姑娘默认,这才忙到了春柳身边。
晏江流则是支撑着宋芙继续往里走。
晚风浮动,晏江流身上带着清浅杏味的冷香与宋芙身上的梨香交融,萦绕在两人鼻腔。
晏江流的眼神不自觉落在她身上。
她白玉一般的手搭在他黑色的衣裳上,更显莹白,她十指纤细,似没什么力道,软软的搭着。
就像是有轻柔的羽毛在挠痒痒一般,从手臂一直痒到了心里。
他喉咙滚动了下,眼眸幽暗深邃。
平心而论,此刻宋芙的姿态实在算不得体面,她拔下金簪时带下的发丝正凌乱的垂落着。
刚刚摔倒在地也弄脏了她的衣裳,此刻走路的动作有些缓慢。
但他看着她,只想到她刚刚反击宁远时那明亮坚定的眸。
“多谢殿下。”宋芙的声音打断晏江流的思绪,他有些怅然若失的放下手臂,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记得擦药。”
宋芙点头,“多谢殿下。”
晏江流转身离开,面上的温和瞬间散去,只余杀气。
那宁远,当真是找死!
宋芙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安神汤,又去看了春柳的情况。
还好春柳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秋枳给她上了药。
宋芙沐浴之后,秋枳拿着一个小瓶子为她擦药,“姑娘,这是二殿下刚刚让人送来的药,说的擦了不会留疤。”
宋芙没说话,微垂的眼中情绪纷杂。
半个时辰后,永宁侯府。
晏江流骑着马亲自将被鞭笞二十已经彻底酒醒的宁远送到了永宁侯府。
有上次的事在前,门房看到晏江流又来,即刻便通知了主子。
宁远不在家,宁景瑞还躺着,永宁侯府无男主子,张氏和宋芷匆匆迎了出来。
两人正要说话,晏江流已经开口,“永宁侯世子宁远,醉酒后当街发酒疯,妄图伤害无辜之人,恰被本殿撞见,鞭笞二十,以儆效尤。”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