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拒绝。
张伯:“不用了,我们能够处理,多谢关心。”
那人也不强求,只奇怪地打量张伯一眼,随即摆摆手,扭头离开。
见人走远,确认家中没有外人之后,张伯这才将嫁衣等物送到班惜语房中。
“楼姑娘,族长已经将东西送来了,再过四个时辰,他们便会派人来接,您这边准备得如何?接应您的人靠谱么?”
班惜语拎起衣裳看了两眼。她说:“我这边一切准备妥当。放心,若是发生意外,我的朋友一定会来。”
两日前,她已经吹响哨子联系上了闻寂声。闻寂声的信鸽飞得快,不过两日的工夫,两人便一来一回传了三次信。
虽然他们尚未碰面,但班惜语已经通过信件将村内的情况一一告知,并请对方前来帮忙。她在信中说明了详细计划,就等闻寂声赶来,好将背后阴谋者给抓住。
四个时辰后,夕阳西斜时分,族长指派的送嫁队依约前来。
“张伯,快将你女儿带出来,若是迟了时辰,山神怪罪,你可担待不起!”
张伯在屋里头答应:“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这就来了!”
房中,张嫣为班惜语戴上发钗,忧心忡忡道:“楼姐姐万事小心,我们都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末了,她又补了一句:“要是遇到危险,姐姐就想办法先跑吧,保命要紧。”
班惜语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颇有几分好感,或许是从对方看出了与自己同等的叛逆,所以才格外怜惜。
她接受了对方的好意,笑着回答说:“我是惜命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事情了结之后,我会再来看你的。”
她只是路遇不平事,顺手帮个忙而已,并不打算为此付出生命。
张嫣重重点头:“嗯嗯!那我等着姐姐!”
张嫂提醒道:“时辰快到了,楼姑娘,咱们该出去了。”
班惜语拿过大红盖头,轻飘飘地遮掩自己的面容:“送我上轿吧。”
张嫂搀扶着她,俩夫妻一同送了班惜语坐上轿。
班惜语看着脚下的地面,不着边际地想,数日前自己拼了命地躲开轿,今日倒是自己坐上去了。
唯一的区别是,上回是真成亲,这回却是假新娘。
班惜语弯下腰,一脚踏上轿子,躬身坐在矮凳上。随即,轿抬起:“起!送新娘入圣殿!”
话音落下,轿夫便抬着轿晃晃悠悠地向前而走。
张伯夫妇一脸担忧地目送喜轿远去。
“你说,恩人能成功抓到那伙作恶的贼人么?我这心里慌得很,要是失败了,他们再回来将嫣儿带走,我……”
张伯轻声呵斥:“你冷静些,别让旁人看出端倪来——楼姑娘既然势在必得,想必她同伴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我们在这里担惊受怕,根本帮不上忙。未免给楼姑娘添乱子,咱们必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只是一对失去女儿的伤心父母,你明白么!”
张嫂:“这道理我自然知道,只是心里害怕……”
“快别说了,咱们先回吧,先将家里头那位藏起来再说。”
“成,都听你的。”
承载献祭新娘的轿子晃晃悠悠地来到村庄西南方的山脚下。
在轿夫稍作停留之时,班惜语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细碎的低语,随即扭过头,透过帘子揭起来的细缝打量四周。
接着,她便瞧见从不远处抬着轿走来的轿夫,在与抬她这顶轿子的人说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班惜语无法获悉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
她的目光放远,视野当中,一座神庙掩映在前方的树林之内,飞翘的檐角从疏密有致的枝干树叶当中显露出来。
在这夕阳的余晖里,“神庙”显得有几分阴森。
周围细密的交谈声停了下来,随后,从各处会合而来的十顶轿便一前一后地被扛着朝山中而去。
觉察到喜轿被放下,已经是三刻钟后的事情了。
班惜语听到四周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眸光一瞥,瞧见送嫁的一众轿夫同时丢开了手中家伙:
“还不快走,一会儿山神便要来了!”
他们神色惊惶地招呼同伴,连汗都来不及擦,更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往外跑去。眨眼的工夫,四野内除了这十顶轿,再无旁人。
深山之中一片寂静,唯有轿中如一般娇美的姑娘在无声啜泣。她们的啼哭回响在神庙四周,与初夏的蝉鸣成为凄然的绝响。
班惜语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打草惊蛇,惊动背后布局之人。她捏紧袖中哨子,在轿中冷静等待。
当黄昏的最后一抹光线渐趋消散之际,山林之内忽然吹起一阵大风。狂风在林间呼啸,同时,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
班惜语心脏一提:来了!
她拿出哨子,响亮地吹了一声。
哨声清脆,宛若鸟禽的鸣叫,很快便从密林当中传了出去。紧接着,她便将哨子藏到了鞋子里。
正当她要打开帘子看一看所谓“山神”的真面目之时,神庙中的某一处却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闷响,像是石门或是墙体滑动的声音。
班惜语目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