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什么?
把天下送给他?
这天下本就是他打下来的,他要是想要,何须他人赠与。
今日的陛下是疯了吗?
明明暗中开始收揽人心了,这突然的态度转变,又是什么意图?
穆临渊眸色不由得暗了暗,他确定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
那就是陛下脑子有问题了。
穆临渊敛去听到这句话时的惊诧“陛下这是癔症了?居然开始胡言乱语了,你们伺候陛下安寝,明日,我会安排天龙寺庙的高僧,来替陛下驱邪。”
什么?
驱邪?
徐暮歌听到这个,不免自嘲不已的苦笑“你也觉得我疯了是吧?是啊,我想,我大概是真的疯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明日,我会去趟寺庙,听说寺庙里都有答疑解惑的高僧,不知道寺里的高僧,到底灵不灵验?”徐暮歌心结难消,很想去寺庙静心凝神。
想来,那种梵音佛法弥漫的地方,可以治愈她心里的伤痕吧?
“天龙寺庙的得道高僧,自然能给陛下驱邪保平安。”穆临渊道。
徐暮歌淡然一笑,眼底不见半分欣喜“你会去吗?”
穆临渊回道“陛下希望微臣同行?”
徐暮歌点点头“你不在,我没有安全感。”
穆临渊衣袖里的手握紧,这是意有所指的,觉得他会在暗中有所部署?
这陛下还真是长大了!
居然学会一边示弱,一边内涵他了!
很好!
有长进了。
穆临渊面上不动声色道“保护陛下的龙体安危,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明日天龙寺之行,微臣必定时刻跟随陛下左右。”
徐暮歌看着格外冷静,眼眸不见半点柔情的穆临渊,喉咙不自觉的泛起酸楚,眼睛都不争气的湿润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徐暮歌,立刻别过脸庞“那就辛苦你了,时候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穆临渊立刻会意“那微臣回去了。”
这时,侍女很有眼色的落下了床幔。
穆临渊临走之际,幽深的眸子里,涌上一抹疑惑不解。
他刚刚是眼花了吗?
他好像看到陛下的眼眶里,有了些许泪光。
而平日里,那双眼睛里,看到他的时候,都是畏惧和愤恨。
怎么这会儿竟然会出现不同的情绪了?
带着疑惑的穆临渊离开了寝宫,见穆临渊离开了,徐暮歌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虽然隔着床幔,穆临渊的身影,不那么真切,但是,徐暮歌还是一直一直看着,直到寝宫的门关上了。
“你们都退下吧,不用守在这里了。”徐暮歌对着跪守在她床边的侍女道。
“陛下?……”侍女十分惶恐。
徐暮歌强硬且厉声道“我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们都下去,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她不喜欢有人盯着她睡觉。
“是。”侍女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刻退了出去。
待寝宫里面只剩下徐暮歌一个人,徐暮歌拉起床幔,从龙床上面下来了,她身上穿着的里衣,是男人的款式。
她打开寝宫后面的窗,瞧着那枝头的月光,疑问不已“这赤目腾蛇让我看到的,关于我心里的世界,应该就是我的真实过去了吧,不再是被惩罚时看到的一个片段,而是真真切切的体验过去,只是这过去里面,一样的穆临渊,却是那么不一样,我现在深深爱着的人,在我的过去里,居然一点都不爱我,还只想杀了我……”
“为什么要我看到这残酷的真相?”
“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会怎样杀死我?……”
自言自语到最后,徐暮歌不免苦笑。
彼时的穆临渊,还没有出皇宫门,一直藏在暗夜里的暗影守卫现身道“摄政王,陛下这会儿屏退了寝宫里的侍女,一个人在寝宫里,不让人进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穆临渊听着这反常的一幕“密切注意寝宫里的动静,我们这个陛下,突然反常的很。”
暗影守卫道“是,属下继续盯着。”
穆临渊出了宫殿,坐上马车,回到了摄政王府,并安排属下去通知天龙寺庙那边,明日,陛下和他,会亲临。
翌日天明,徐暮歌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有人叫她了。
徐暮歌正困的要死,被人搅了睡梦,有些小脾气的厉声道“烦死了,我困着呢,去哪里啊?我不是陛下嘛,让他们等着就好了,等我睡饱了再说。”
徐暮歌把头埋到被子里,又做梦去了。
侍女们哪里还敢再靠近,只能遣宫里的其他人去知会摄政王。
穆临渊得知这一情况,已经距离宫殿很近了。
他安排好了所有,身为陛下的人,居然还在赖床?
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了。
穆临渊跨步来到寝宫,看着还躺在龙床上的陛下,穆临渊示意侍女撩起床幔。
侍女立刻撩起床幔,穆临渊看到了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的陛下。
“陛下,你该起来了。”穆临渊忍着脾气,耐着性子。
徐暮歌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