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并不诧异,因为这完全符合周某人应有的政治立场。而通过塞钱来拉拢人心又是很常见的操作,所以沈瑜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百分百确信这家伙手里是有至少一笔巨款的。
“的确有,我大概最多拿八万吧。”周长风回道。
“八万?你小子行啊。这样,就近来,先南直隶,再看上海那边。”
要是换作别人,沈瑜肯定觉得他一共拿了至少二十万的拉拢钱,但周某人则不然,搞不好把那“意外之财”一口气全拿出来了。
午饭之后,二人结账以后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周长风顺手抽出了一张请柬,笑吟吟地塞给了沈瑜,“明年一月二十八,婚礼。”
后者今天穿的便装的袖子稍宽些,他不以为意地将之插进袖子里收好,打了个嗝,“年节前?这个时间挑得好,我肯定准时到。”
等他回到家以后,随手脱掉了外套,顺带把那绛红色的请柬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就半躺在了椅子上。
妻子徐夏月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埋怨道:“好不容易得了两日休息,还惦记着往外跑!又同谁出去鬼混了?”
沈瑜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左手指着茶几上的请柬含糊道:“你看请柬就知道了。”
面露疑色的徐夏月打开了那外封写着“囍帖”二字的请柬,里边是米色的,印着红框和花鸟纹饰,中间写着:
「两姓联姻,良缘永结……周克行,夏子婕。诚邀。佳期至昌三十八年一月二十八日,吉时申时二刻。席设帝国谘政院礼堂。敬备喜筵,恭候光临。」
嘶!这是不是搞错了?
“这不对吧?”徐夏月抬起头,诧异地问:“地点…为何是谘政院?”
“啊?”正欲起身的沈瑜也一脸困惑,伸手接过了请柬。
“先生你之前没看吗?可是有误?”
“呃…落款没错啊,就是他俩。”
这下徐夏月和沈瑜都沉默了——离谱,在那地方办婚宴,闻所未闻啊。
少顷,后者禁不住笑道:“不愧是他,实在是国朝的一朵奇葩啊。”
不止是沈瑜夫妇,其他收到周长风所发的请柬的人们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反应。
可以说朱泠婧别出心裁的想法直接把本该这场平平无奇的婚礼的逼格给拉满了。
而在这时候,刚刚返回江心洲驻地的周长风却忽然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国际包裹。
“什么鬼,从国外寄来的?啥时候送来的?”
“一个时辰吧。”小李不假思索地答复道:“邮政所已经验视了,就是一本册子。”
于是乎,时隔半年之久,周长风竟然还真收到了自己的那个笔记本。
厚实的质感、熟悉的汉字笔迹和布防草图……在瓜达拉哈拉所遭遇的种种见闻一下子就涌现在了脑海中。
虽然当时恩里克说是“暂时借走,以后会寄还”,但谁会当真?
所以周长风默认这玩意永远失去了,可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失而复得。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区区一个笔记本跨越遥远欧亚大陆、辗转万里重回他的手中,这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包裹中除了笔记本之外还有一封信,烫金的信封看着颇为高级,信纸的质感也很好,是由法文所书写的,其言:
「周:
这一定是出乎意料的来信。虽然拉丁文才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文字,但了解它的人不多,我听说你曾经在法国呆过一段时间,那我就用法文来撰写这封信。
我履行了我的承诺,现在你收到了你的笔记本。
你的事迹已经被报道了。很难想象在瓜达拉哈拉不愉快的见面后不久,你和我就在塔拉韦拉交手了,那的确是一场精彩的战斗。周,你的战争艺术的造诣很高,战役结束后,我去了109高地现场勘察,防御阵地的布置一定出自你手,它太特别了,可以用优雅和完美来形容,像一件艺术品一样。
我参考了你的作品,但很可惜它应该派不上用场,对于追求荣耀的意大利军队而言,进攻永远是最高优先级的……
你的朋友
恩里克-比安奇」
看完这封信的周长风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禁不住反手就把信给扔到了地上,但想了想还是又弯腰捡了起来。
哎,留着做个纪念吧。
恰好过来报告的谢万诚笑着问道:“这谁啊,能惹团长生气?”
“一个傲慢的傻比。”周长风很嫌弃地回了一句,然后拉开抽屉把笔记本放了进去。
恩里克的自大言辞和迷之自信让他不免想笑——追求荣耀、进攻至上?
等德军山地步兵师翻越阿尔卑斯山脉、从上滚滚而来的时候,你意军进攻一个试试?
还是说你意军打算先发制人,主动出击,大胆进攻慕尼黑?
翌日,初三,早晨。
例行公事一般的西伯利亚寒流准时侵入大明地界,很快越过了天山一带,哈密、兰州、西安等地的气温接连骤降;之后的几天里,中原和江南也将接连降温。
驻扎于济南府的空军第九驱逐支队的一名飞行员在例行飞行训练中违规行动,擅自驾机以超低空飞行,紧贴着黄河河面穿越即将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