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公开照会,确定奋进会和青年勇越社二者皆为非法派系,要求一切党羽立刻断绝联系,向官府自首。
同时,刑部也下发了命令性公文——札付,命令上海府警抓捕的那几名袭击者和京城这边的职工内应都一齐移交给外厂。
因为十月十九日是己卯日,所以上海晨报率先在号外中用了“己卯之祸”来指代这次的事件;随后,其它报社也陆续采用了这个名称。
虽然首次面对这种恶性突发情况而表现得无计可施是情有可原的,但应天府警和翊安指挥使司上下还是被批得体无完肤。
不仅仅是官署内部的斥责,还有都察院与给事中们的弹劾,以及公众舆论的抨击,种种压力让许多人焦头烂额。
有人欢喜肯定也有人忧愁,反之亦然。
至少周长风是与此事的责任不沾边的,口诛笔伐落不到他头上,他只需在事后撰写了一份当时的行动报告而已。
十月下旬的一天,为了敲定之后正式婚礼的章程,时隔大半年之久他再一次来到了夏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虽本无意谈论时事,但架不住夏炳和周长风二人都直接参与过“己卯之祸”的处置,兴致来了以后想不扯东拉西都不行。
“唉…可惜因此罹难的百姓了。”高零露叹道。
“目无法纪,张狂之极。”素来随性的夏炳难得流露出反感之情,“不论好坏与否,这般藐视律法、连累无辜都是不可饶恕的。”
周长风半开玩笑地说:“所以小婿实践了法律的暴力强制性。”
仨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之前是婚礼、接着是婚后的日子、再然后是将来的打算,现在又谈起了时事来。
四仙桌一边的夏筱诗却倍感难受,自己好像格格不入——周某人不来的时候,自己在家里自在得很,可他一来,父母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谘政院礼堂举行婚礼还真是未有之事啊,虽说是殊荣,但也显得有些招摇了。”夏炳抚须说道。
虽然不反对,但这种“高调”之举其实并不符他的性子。
夏筱诗闻言不禁有些紧张,她自然是最想去的,此前得知婚礼应该可以在谘政院礼堂举行的时候她就激动不已。
那可是从未有过的殊荣,多荣耀、多浪漫、多有纪念意义啊。
所谓只有女人懂女人,事实上朱泠婧很精准的拿捏了夏筱诗这类年轻女孩的小心思——高兴以后自然就会在心理上更倾向于自己,多少会说些好话。
而通常来说,女人的枕头风对于男人都是非常有效的。
“也还好吧,只是开了先河。”周长风侧首看向了夏筱诗,笑道:“小诗喜欢就好。”
夏炳再没多说,只是拿过一本大挂历边翻阅边思索道:“按吉日来说,明岁一月二十八日比较好,乙亥日。上午丁巳时、下午壬戌时都是宜嫁娶的吉时,且看谘政院那边何时方便吧。”
南北各地举行婚礼的习惯不太一样,南方通常在傍晚时进行,仪式之后便是晚宴;北方则一般在上午,结束以后就是午宴。
但既然这次的地点非同寻常,少许跳出习惯也是能接受的。
在离开夏家以后,周长风便前往谘政院告知大致事项和安排了。
谘政院坐落于紫禁城西北方向,南面正对着古时候的西十八街,但如今已经改称万民大道。
对于熟知中國传统建筑等级制度的人而言,只需一眼就能感受到谘政院的地位——这座重檐庑殿顶建筑庞大之极,比太和殿还要大一圈,那扑面而来的恢宏之感能让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不同于因为巨型木料难觅而不得不越建越小的太和殿,谘政院大殿的柱子实际上是预制钢筋混凝土外包木材制成的,因此整体可以建得相当大。
作为一院制下的最高议会机构,大明谘政院的权力其实并不小,除了最基本、最关键的立法权力以外,它还负责国家预算的审批以及临时法案的通过。
但就立法权力而言,二元君宪制下的君主依旧扮演了重要角色,议会通过的法案仍然需要君主批准才能生效。除了宪法修改以外,大明皇帝理论上是可以和谘政院对着干的。
不过,大明皇帝并没有英国君主所拥有的“强制解散议会”权力,虽然朱士堰当年很想争取到,但是在遭遇严词拒绝以后就明智的果断放弃了。
即使起先考虑过许多方案,但最终确定的谘政院议员分为钦定、民选、特别三类。选区以布政使司行政区为蓝本,民选议员每省八人;钦定议员八十人;特别议员十人。
至昌三十三年通过宪法修正案之后,根据经济人口地理分划线,以东省份民选议员增至十人、以西省份降至六人;钦定、特别议员数量保持不变。
特别议员必须是德高望重的非政客,譬如文学巨匠、名医、大科学家。他们人数不多,只起象征性作用。
钦定议员任期九年,不得连任;民选、特别议员任期均为六年,可以连任。
总的来说,如今一院制的大明议会制度的特点是结构简单带来的高效率,免去了两院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