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宴懒懒掀开眼皮，裴钰仍然神情凉淡，看不出一丝破绽。
“怕我进去？”
他低笑，“裴钰，我学习成绩是没你好，但我脑子也没那么坏吧？”
“你有这么好心？”
裴钰眼里划过一抹遗憾之色，语气惋惜，“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谁特么是你朋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戚宴冷笑，“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你做到了？”
裴钰抿了抿唇，他的五官不如戚宴浓烈，只给人一种迎面扑来的清淡感，很怡人，没有丝毫攻击性。
他姿态温雅，淡粉色的薄唇微微上扬，“可她不是你妻，我也有喜欢她的权利，戚宴，我遇到她时，并不知道你喜欢她。”
他和姜杳做了这世上最亲密的事情。
可戚宴仍然觉得，他是一个后来者。
裴钰觉得——
他比戚宴更有资格爱她。
即便在姜杳心中，他似乎只是一个血包。还是一个可以随时替代掉的血包。
裴钰很有危机感。
他捏了捏指腹，不再管戚宴，他做不到欺骗戚宴，让他就此回去，却也做不到坦诚地告诉戚宴:姜杳在novan。
和他们只隔着一扇门。
自动感应门感受到清冷少年的靠近，两扇玻璃门自动向两边打开。
淡淡的香氛气味扑面而来。
结束和系统的对话，姜杳撩起薄白寡淡的眼皮，茶棕色的眸子漾着温柔又冷淡的微光。
很久没见到裴钰了。
姜杳心里翻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能清晰地在喷着浓烈香水的贵妇中闻到清冽的，淡淡的，属于裴钰的味道。
这股清冽的香气似乎以后烙印在她的基因中。
姜杳想，这可能是吸血留下的后遗症。
“杳杳。”裴钰目光清冷如雪，嘴角噙起一丝温柔的弧度。
眼中好似只能看到姜杳一个人。
只要有姜杳在。
裴钰的目光只会落在她身上。
裴夫人看得两眼放光，她从来都没见过裴钰对哪个小姑娘这么主动过。
其她贵妇也全都留下来吃瓜。
反正回去也是喝喝茶，聊聊八卦，无聊死了。
不如现场吃瓜。
该说不说，姜小姐和裴钰看起来还真是般配。
姜小姐长得漂亮，性格也不错，还是R-G病毒特效药的研发者，前途无量。
裴钰是豪门二代里最有出息的，少年天才，不知道多少名媛芳心暗许。
后面那个……
顶着鸡窝头出场的，长得也有鼻子有眼的。
“妈——”
戚宴烦躁的语气顿时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姜杳？”
他死死盯着少女无辜的眉眼，齿关紧咬，一个字一个字冷冷朝外面吐，“你怎么在这？”
少年语气冷的快要结冰。
气氛瞬间凝住。
戚夫人眼皮子一跳，她脑中忽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来。
看戚宴这脸色……
该不会是和姜杳有过节吧？
戚夫人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让戚宴过来了，破坏气氛。
“戚宴，把你的坏脾气收收，别吓到小姑娘。”戚夫人连忙打圆场。
戚宴皮笑肉不笑。
到底是谁脾气坏啊。
她都不理他。
戚宴垂了垂眉眼，浓密乌黑的睫毛轻轻颤抖，“姜杳，我脾气坏么？”
声音瓮瓮，带着微末的委屈。
“？”
所有人，包括戚夫人，一下子愣住了。
这像是戚宴会说出的话？
按照戚宴这又拽又懒散的性格，难道不应该是轻哂一声，带着调笑意味地说:
“我脾气坏又怎样，她管得着么？”
而不是——
姜杳，我脾气坏么。
像是小狗湿漉漉地睁着圆润的狗狗眼，渴望主人的抚摸与关注。
不摸他，他就要委屈得直掉眼泪。
戚夫人也迷茫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有仇还是没仇啊？
姜杳顿了顿，没看他，目光遥遥落在虚空，眼神没有焦距，“嗯，挺坏的。”
裴钰指尖一顿。
眼里清浅温柔的笑意点点散去。
听上去，还真是暧昧又刺耳的一句话。
他不喜欢。
但裴钰的情绪一向不显山露水。
裴夫人见气氛不对，她有意撮合姜杳和裴钰，便道，“裴钰，你陪杳杳待一会，我们就先走了，啊。”
说着，就要把看热闹的贵妇们带走，“走走走，都挤在这里像什么话啊。”
戚夫人犹豫地看了眼戚宴。
她叹了口气，拉过戚宴到一边去，“戚宴，你对杳杳什么想法？”
“还能什么想法？”
戚宴懒懒道，“你看不出来么？很难懂么？”
“……”
真的看不出来。
真的很难懂！
戚夫人保养精致，和戚宴有三分相似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