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着痕迹捏紧指骨。
姜杳虽然看不见，但能察觉到客厅里有两道陌生的气息。
她伸手轻轻拽了拽顾旸的衣袖，“四哥，是有人来么？”
顾旸心软得一塌糊涂。
妹妹好软好可爱！
他瞥了眼神色紧张的顾玹，嗤笑，“哦，没谁，收垃圾的。”
顾玹：“……”
“姐姐眼睛怎么了？”薛宁的声音是那种很干净的少年音，听着叫人耳朵发麻。
姜杳指尖一顿，这个声音……
怎么那么像她在游戏里勾搭的奶狗夹子音！
“姐姐怎么不说话？”薛宁试探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薛宁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眼前这个羸弱的白纱少女就是那个带他在王者峡谷大杀四方的冷艳师父！
“你谁啊，叫谁姐姐呢。”顾旸皱了皱眉。
顾玹解释：“他是我们战队老板的弟弟，薛宁。”
“薛宁？”顾旸挑眉，“薛家那个？”
“对。”薛宁点点头。
“我管你是谁，姐姐也是你能叫的？”
薛宁：“……”
“杳杳的眼睛怎么了？”顾玹皱眉，要不是这次回来，他还不知道妹妹居然受了这么大的苦。
“顾旸，在群里你怎么不说？”
“你一个破打游戏的，和你说有个屁用！”
顾玹精致的眉眼一压，戾气浮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郑家干的好事！”顾旸冷笑。
一提起这个他就生气！
等他把郑希瑶干的缺德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后，空气又瞬间下降了十几度！
顾玹浑身飕飕冒冷气。
他转身一言不发地冲进厨房。
顾旸盯着他手里的菜刀，喋喋不休的嘴巴闭上，他懵逼道，“呃，你要干嘛去？”
“砍人。”
顾玹言简意赅。
顾旸：“！”他妈的顾玹怎么比他还疯？
薛宁也一言不发捡了把菜刀往外冲。
顾玹也懵逼了，“你他妈又干嘛去？”
薛宁：“刀人！”
姜杳:“……”
疯了，都疯了。
“我眼睛没什么大事，”姜杳头疼，“休息几天就好了，把刀都给我放下。”
薛宁蹲下来哼哼唧唧地凑近姜杳，“姐姐，你眼睛疼不疼啊？”
姜杳面无表情，“我好像不认识你。”
薛宁眼睛一亮，“没错，我师父就是这个声音！”
姜杳:“……”
诈她是吧？
“你认错人了。”姜杳更加面无表情。
薛宁一双湿漉无害的杏眼完成月牙状，卧蚕饱满，他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姜杳：“好的呢，姐姐，我认错人了。”
他！怎么可能认错人！
这个声音！
化成灰了他都能听出来！
“你哥喊你回家吃饭。”顾玹拽着薛宁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把人赶出去。
薛宁：“……”他哥不是在Y国吗？
看着顾家禁闭的大门，他陷入了沉思。
屋里，顾玹哐当把菜刀扔地上。
听得姜杳一阵心惊肉跳。
他蹲下来小心翼翼捧住姜杳的脸颊，“妹妹怎么这么瘦？”
“是不是顾旸虐待你？”
顾旸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都是他的锅。
她看不见，只能轻轻拽了拽顾旸的衣角，小声道，“四哥……”
顾玹心里忍不住吃醋。
“妹妹，我是你三哥哥。”少年冷厉的眉眼柔和得一塌糊涂。
感受到姜杳的依赖，顾旸心情瞬间由阴转晴，他眉目一舒，“对，杳杳，他就是你那个破打游戏的三哥顾玹！”
“……”
姜杳慢吞吞开口，“三哥。”
顾玹忍不住翘起嘴角，重重“嗯”了声，眼神柔得要滴出水来。
妹妹好漂亮好可爱，只要一想到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是他顾玹的妹妹，他简直心都要化了。
“杳杳可不能厚此薄彼，还有大哥的。”
顾礼从明堂的方向过来，姜杳闻到很干净的薰衣草的香味，“大哥。”
他“嗯”了声，心疼地看向姜杳蒙着白纱的双眼，“爷爷和几个叔叔在明堂让我们过去。”
“哦。”
顾旸不太乐意，“爷爷一叫我们就准没好事。”
见姜杳露出好奇的神情，顾旸夸张道，“妹妹你不知道，小时候，只要我一犯错就会被爷爷拎到明堂教训，爷爷扯着裤腰带就给我好一顿抽！”
“等他年纪大了，拎不动我了，就会让我自己滚去明堂，然后再扯着裤腰带又给我好一顿抽！”
五个兄弟中，就他被揍得最狠！
顾旸描述的绘声绘色，姜杳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来，“可惜我看不见。”
那时，她或许还在泥潭中挣扎求生。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能日复一日地渴盼强大，强大到可以足够自保。
她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
姜杳垂了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