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么？
姜樾问自己。
他沉默地抿了抿唇，艰涩开口，“姜杳，她是我妹妹……”他不能不管她。
看。
早知道是这样。
姜杳垂下眼皮，掩去眼底划过的失望。
她微笑，声线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冷漠，“所以，即便她伤害的是我，即便她罪有应得，即便她恨不得我去死，你也要管她是么？”
“……对不起。”姜樾脸色苍白。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难受么？好像有点。
姜杳发现，姜樾总能轻易地搅乱她的情绪。
她将之归结于，他们身体里流着这世上最亲近的血脉。
“姜樾，别再来烦我了。”少女语气不耐，她眉心掠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烦躁，“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牵扯了。”
一点都不想。
她就当她哥死了。
逢年过节她最多给他烧点纸钱。
感受到少女烦躁的情绪，波斯猫乖巧地蹭了蹭姜杳的胸脯，“喵。”还有vega。
姜杳神色一软。
“乖乖。”身后响起顾云邺清润又难掩宠溺的声音。
姜杳蓦地回头。
顾云邺单手插兜，细碎的墨发拂过含笑的秀美眉眼，他侧了侧头，“啧，乖乖这是不开心呢。”
“来，五舅舅抱抱。”
他张开双臂，勾唇。
姜杳弯了弯唇，她上前，仰头看他，“五舅舅你怎么来啦？”
顾云邺低低叹息，他轻轻把少女拥入怀中。
鼻尖满是清淡的药草香。
“乖乖，顾家没什么是不能承受的。”这是在回应林副校长的那句话，顾云邺宠溺地揉了揉少女的头发，“你只需要知道，乖乖谁都不用怕。”
顾家是她的后盾。
永远都是。
姜杳一愣，纤薄的脊背微微僵硬，“你知道了？”
“嗯。”顾云邺眼底带着清晰的心疼与歉疚，“抱歉乖乖，五舅舅来晚了。”
爱是常觉亏欠。
她忽然想起这句话，姜杳抿了抿唇，她说，“我已经解决了。”
“乖乖很厉害。”顾云邺叹息，他温柔宠溺的眼神泛起冰凉，“剩下的让舅舅们来处理，不然，五舅舅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嗯。”
“还不开心么？”顾云邺笑，“五舅舅带你去黑市玩。”
姜杳：“……”是她想的那个黑市吗？
打开车门，对上青年漆黑平静的乌瞳，姜杳一怔，“你怎么也在？”
所以刚刚谢衍就在车里看着他们？？
“嗯。”谢衍微微一笑，解释，“今天是周五，来拿药。”
姜杳：“哦。”
顾云邺看了眼后视镜，“谢衍，你少和杳杳说话。”
谢衍：“……”
“杳杳。”
姜杳正看着窗外出神，听到谢衍喊她，下意识“嗯”了声，反应过来她有些羞恼，谢衍又在故意捉弄她。
“怎么了？”她语气不太好。
谢衍也不在意，他淡淡勾唇，“受了欺负要说出来。”
他又像从前那样，试图教会她不要一个人强撑。
“你现在……”谢衍顿了顿，说，“有家人。”
他脸色更苍白了些，犹如薄纸，惨白而易碎。
姜杳忽地一愣。
她脑中闪过荒诞的猜想，“你不要再说了，谢衍。”
少女声音隐隐颤抖。
谢衍垂眸，修长如玉的指节微蜷，他低声安慰，“没事的杳杳。”
顾云邺听得云里雾里，他嘀咕，“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谢衍微微笑了下，没回答。
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
地下黑市，典当行。
“什么？我这包包八十万买的，你就出十万？”陆萱脸色难看。
老板抬头觑了她一眼，“你这包出了名的贬值快，要是不接受价格，麻烦出门右转，不送。”
陆萱咬牙，“十万就十万！”
她正因陆家破产的事情焦头烂额，名下资产全部被冻结清算，为了填补陆家债务上欠下的窟窿，她只能选择把名牌包包和珠宝拿来黑市典当。
“郑小姐，您来了！”
老板态度突然变得殷勤。
陆萱正烦躁，她回头，见是郑希瑶，眼睛一亮，“希瑶，你怎么来啦？”
郑希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敷衍地应了声，“嗯，来逛逛，爷爷七十大寿快到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寿礼送给爷爷。”
“郑老爷子最喜欢收藏珍宝了！”陆萱眼睛一转，“希瑶，你知道我最近不太好过，我能和你借点钱吗？”
“要多少？”郑希瑶倒是不缺钱。
陆萱一咬牙，竖起三根手指，“三千万……你放心，等陆家度过这次危机，我立马把钱还你。”
“三千万？”郑希瑶一愣，她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怎么了？希瑶是拿不出来吗？”陆萱察言观色。
“怎么可能。”郑希瑶蹙眉，她自信地勾唇，“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