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这时候满脑子都想着要去医院,任何阻拦自己的力量都成了阻碍,她不管不顾地挣扎,想要挣脱桎梏。
手臂稍微一个用力,直接把人拎起来。
“景苒!”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景苒有瞬间的清醒,一抬眼,正撞进薄展琛深邃的眼睛,里面清楚地倒影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狼狈到了极致。
薄展琛见她哭成这样,心里到底是一软,“你要去哪儿,准备这么跑着去?”
景苒好像大梦初醒,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要是真这么跑去,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医院。
可眼下,薄展琛是她能抓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拼命攥着薄展琛的衣袖,脸上再无平时的倔强冷淡,只有满满当当的脆弱和可怜,甚至连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发抖,“求求你,送我去医院。”
她说不下去,一开口,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滚。
薄展琛只觉得那一颗颗眼泪,不是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而是砸在心口,他觉得自己本该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这一刻却不知道怎么,这眼泪好像是掉进了心缝里,酸涩得难受。
景苒浑身瘫软,根本站不住,在场的也都是自己人,薄展琛也顾不上他们怎么看,一手扣着景苒的腰肢,一手拿出手机飞快地打了个电话过去,简单地交代了一句,“把车开过来,在高尔夫球场门口。别用薄家的车。我马上过来。”
说完就干脆利索地挂断了电话,低头问景苒,“能站住吗?自己能不能走?”
景苒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松开了攥着薄展琛的手。
她现在这样,让薄展琛抱着出去总是不合适。
两人很快分开,保持着正常员工该有的距离,一前一后飞快出了球场。
站在后面的陈培培都惊呆了,等两人走了,后知后觉地揉了揉眼睛,“我刚才是眼睛花了吗?”
她刚才看到薄总抱着景苒。
可是他们的关系……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一抬眼,薄展琛和景苒是一前一后出去的,生疏的好像刚才的动作真的只是她眼花了。
边上的慕森川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许久才道,“或许真的是你看错了?”
唔……
熟悉薄展琛的都知道,薄展琛可不是真风流。
美国那位姓景。
这位也姓景。
这么巧的么?
“要不要继续玩?”慕森川眨了眨眼睛,是问陈培培,但是却是把手上的高尔夫球棍直接塞到了她手里,“顺便再聊聊碧海升平项目的事儿。刚才景小姐递给我的策划预案,你看了吗?”
负责人虽然不在,但是项目总是要继续的,身为景苒的助理,陈培培的作用就是辅助景苒的一切工作,来的时候,还专门默背了一下预案,当然是知道的。
她主动担起陪大客户的责任,很快就顾不上想这些八卦的事情,“当然。”
话分两端。
景苒跟着薄展琛上了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悍马,车上也没有司机。
薄展琛亲自开车,景苒坐上副驾驶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恍然的,薄展琛提醒她好几次系安全带都没听见。
忽地,面前一黑。
一道黑影靠过来,景苒被吓到,本能地往后一缩,“你干嘛?!”
话音刚落,薄展琛拉过一边的安全带给她系上,冷睨了她一眼,“你说我要干嘛?”
景苒低头看着面前的安全带,一阵羞愧,“对不起……我只是……”
“哪个医院?”薄展琛直接打断她的话,启动车子,把车开上路。
景苒小声道,“市二院。”
碧海升平的项目开车要四个小时,还挺远的,这会还上班早高峰,时间只会长不会短,景苒不知道自己去了会不会赶不上,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上的安全带,心里焦灼的厉害,生怕自己影响到薄展琛,转头看向窗外。
他能送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不能因为他是薄展琛,就有更多的要求。
薄展琛却只是淡声嘱咐她坐好,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窜出去,车速很快,但是完全不是去往市中心的道理,反而好像是在往郊区越开越偏。
景苒看着完全陌生的景色,有些蒙,可是她承认,在车子停下,看着不远处的空地上的直升机的时候,她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是什么感觉。
好像是有一块缺失,被慢慢抚平。
薄展琛嘴上狠,但是总是在关键时刻,给予她一切安定。
昨天的酒店,今天的直升机。
景苒想,她之前一定是脑子有了毛病,才会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几乎是心怀虔诚地上了直升机,等到真正升空,看下脚下越来越渺小的城市和道路,她一颗心才安稳下来,手放在膝盖前,局促地搓了搓,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道,“薄总,谢谢。”
这一句谢谢说的是真的真心实意。
跟之前的倔强和敷衍都不成正比。
薄展琛意味不明地勾了勾薄唇。
他刚才开车的时候带着墨镜,这时候景苒其实也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只是从男人微妙的动作中察觉到